文入海甩甩生疼的右手。又便做笑眯眯的模样。从口袋中掏出中华。随意的点上一根。然后又掏出一根塞在胡斌的嘴里。胡斌想不到文入海说打就打。跟他以前认识的那种唯唯诺诺的人物全然不同。竟然沒想到站起來去反击文入海。其实他的脚已经被靠在了桌子上。就算想起身。也是很难的。否则赵所长怎么会这么安心的离去。必须要保证文入海的安全。
文入海帮胡斌把烟点上。随后又将自己嘴里的中华往地上一扔。继续抽五块钱一盒的红木。胡斌茫然的抽了几口。文入海这才笑眯眯的说道:“小舅子。脸疼吗。”
他这一问。胡斌的脸颊不由自主的跳动起來。今天的文入海看起來多了层生杀予夺的声势。这种气势是胡斌沒有体会过的。
“你打人。你竟然敢在看守所打人。”胡斌好像个小孩子般控诉着。他觉得自己的右脸已经肿了起來。眼睛有些模糊不清。
文入海不骄不躁。慢悠悠的说道:“小舅子。知道你嘴里是什么烟么。中华。明面上最有身份的香烟。怎么着。这又有什么用。”他坐在胡斌的对面。将红木烟和打火机全都放在桌子上。不骄不躁的继续说道:“今天过來看你。倒不是想來打你。就是有人让我带个信进來。关于那些豆腐渣工程的事情。你最好是全认了。”
胡斌蓦然瞪大了眼睛。中华在他嘴里悄然而落。他今天是第一次搞劣质材料。若不是姐姐靠上了那个副经理。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做这种事。虽然公司里不少人暗地里都做过这样的勾当。可天地良心。胡斌这可是头一次。还沒有做成功就被文入海给抓了进來。他心里的冤屈是看得见的。
“我沒干。那些工程不是我干的。我建的四座楼都是合格的。”胡斌低声吼了起來。
文入海啧啧出声。摇着头又闷吸了一口烟。开始劝解道:“头一次做。头一次做就被我抓住了。你的运气还真好。或者说。这是老天可怜我。让我有机会报报仇。”他的笑容充满了邪恶。胡斌就算是再傻。能够让看守所长一副巴结样子的男人。怎么样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物。姐姐跟他才离婚多少天啊。事情竟然就这样颠倒过來了。难道文入海以前就是个狠角色。一直在装样子。
胡斌心里转着念头。文入海又把话題提了出來:“好吧。就算你是头一次干。也确实沒干成。那四座比较靠谱的楼座也是你建的。可这些有用吗。你要知道。出事就是出在你的身上。多大的工程啊。就这么砸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出去。某些人会放过去。”
胡斌不傻。文入海说得确是实情。如果胡斌真的能出去。他考虑的不是怎么重振旗鼓。而是要赶紧跑路。公司的老总听说跟招商办主任的侄子很有关系。胡斌其实很佩服那侄子的能力。那么个大老总说玩就玩上了。这时候想起來。胡斌马上叫道:“文入海。你知不知道我们老总是什么人。我要是你。会马上撤诉。小心我们老总带人抄你全家。”
文入海悲哀的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老总。不就是靠张开大腿逢迎的高级JI女吗。无非是别人敛财的工具罢了。我既然敢动你们公司。就不怕那女人报复。就算是她的靠家。想动动我也要掂量掂量他的脖子够不够硬。”文入海说这话大气十足。胡斌惶然之间发现。一直被他欺负的前姐夫。竟然也能有如此霸气的一面。而且。他说这话根本沒有任何心虚的样子。连那侄子都不看在眼里。这前姐夫到底是什么人。
文入海突然笑了起來。语气森冷无比的说道:“不过我觉得。那女人现在最想砍的。恐怕是你全家吧。你们公司那么多人倒腾低劣材料。怎么就你出事了。这么沒脑子的人。人家不恨你才怪呢。”
文入海说的问題。胡斌也考虑过。此刻被文入海提出來。便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心里。
“想想吧。你儿子还沒有周岁。媳妇又千娇百媚。老爹老娘还等着人赡养。你一个人做的孽。让全家为你受罪。你还真是孝顺啊。”文入海潇洒的吐了几个烟圈。声音幽幽的说道:“我估计吧。现在你那个新上任的姐夫已经被拿下了。至于是沉尸江底还是埋在楼座下面。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胡斌的手开始颤抖起來。他弯下腰。缓缓的将中华又捡了起來。往自己嘴里送了好几次都沒有送进去。文入海看出他的心理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不由得意的笑了。
半天之后。文入海从审讯室走了出來。口袋中塞了份胡斌的签字供词。也多了份录音。胡斌最终在文入海的劝解下准备将所有的罪过都承受下來。哪怕是判死刑。那最起码家里的人不至于遭殃。他也是点背得厉害。看着别人靠低劣建筑材料中饱私囊。也想玩一手大的。却沒有想到栽在了文入海的手里。
文入海仰头看天。无比舒畅的喘了口气。好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坐上车。估计着到了下班的时间。便让张正送自己回家。专车送。这种待遇文入海做梦也沒有想到。如今竟然出其不意的來到了。
站在家门口。他还沒來得及掏钥匙。张亚已经把门打开了。冲着文入海直抛眼色。文入海不解。客厅内就传來熟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