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摆出一副高深莫测洞悉全部的样子。让孟凡秋的慌乱之心更甚。官场之人。最怕秋后算账。在位期间别人不动你。等你卸任后再查你的事并不少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秦牧要拿他立威。
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问題。一个左右不好。很有可能将自己投入更加无助的深渊。孟凡秋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光亮的额头瞬间又挂满了水滴。他却是再沒有力气抹上一把了。
说。还是不说。孟凡秋的心。如同荡秋千一般忽上忽下。侧过头看了一眼小女儿的房间门。心头突然亮堂了一下。秦牧若是真的要拿自己开刀。何必这个时候來家里谈话。按照一般的作风。通知他的应该是检察院的人物。
到底是多年的老狐狸。这个念头瞬间成为他溺水中唯一要抓住的稻草。猛然回过头來。眼神中的惊慌失措消失了大部分。而是用考量的目光打量着秦牧。
秦牧心里叹了口气。携雷霆之姿给予孟凡秋的当头一击并沒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孟凡秋在职能部门也做过事。自然知道他犯下的罪过有多大。虽然是别人的枪。但往往这种人受到的惩罚也是最严厉的。
秦牧同样纠结着这样的问題。保还是不保。按照官场利益化的趋势。他沒有必要为已经退居的人惹得一身骚。可站在裘小朋的角度來看。秦牧还真是不保不行。否则他就要更换司机。重新物色人选。
孟凡秋难。秦牧更难。一老一少坐在客厅内默默无语。都在看着对方。看谁先顶不住心理的压力而自动退让。耐性的考量往往最能看出人的肚量。当时钟敲响下午四点的钟声时。孟凡秋的眼眉明显的上扬了一下。
仅仅是这一下微动作。让秦牧迅速捕捉到孟凡秋的心思。他在等待秦牧说话。只要秦牧透出一点携手的意思。孟凡秋就会如竹筒倒豆子般把话全都说出來。
“这样吧。”秦牧拍了一下膝盖。状似拂掉看不见的灰尘。声音沉静的说道:“安心过个年。沒准过完年之后。这件事就过去了。”
沒准。作为县委领导。这么沒水平的话也能说得出來。孟凡秋心头掠过一丝嘲讽的同时。又一次升起了秦牧凡事已尽在把握的感觉。
难道。秦牧如此匆忙的跟他谈话。就是为了保住他。看起來又不像。一个县委副书记能出多大的力道。能量通天了也是到省里。这次听说是中央直接下人。秦牧有几个脑袋。敢在那边的眼皮底下只手遮天。
于是。在秦牧极沒有水平的一句话的牵扯下。孟凡秋试探的问道:“秦书记。您老家是哪里的啊。”
秦牧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两人的谈话已经终于进入了实质。孟凡秋这么问。无异于向秦牧妥协。只是想探听一下秦牧到底几斤几两。是否值得他跳出那个利益链条。从而向秦牧靠拢。
秦牧从怀里拿出在京城带來的特供小熊猫。递给孟凡秋一只。自己也点上一根。浅笑道:“尝尝。这次在京城呆了几天。有几个长辈送的。市面上可不容易弄到。”
孟凡秋看着那烟盒心里就有些发抖。等接过來看了一下香烟中间。沒有任何的文字或字母。只有一只工笔描绘的小熊猫拿着根竹子。心脏就无法控制的跳了一下。谁都知道。南巡领导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牌子的香烟。为此烟厂专门开辟一条流水线专供中南海使用。他的手指颤抖着向秦牧手中精美ZIPPO燃烧的火苗送过去。好几次都沒有放在火苗上。
孟凡秋的紧张。让秦牧明白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轻声说道:“孟叔。晚节要保。总是有办法的。”
孟凡秋的动作登时停顿了一下。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总算将特供小熊猫点着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迷醉于烟气带來的些许迷幻。或许带着心理的作用。他感觉抽上这么一支专供烟草。连心胸也变的开阔了些。思路也变得清晰了些。甚至还有点从省级向下看的心理。
以后的谈话就顺利的多了。到了六点钟的时候。秦牧从孟凡秋的口中。已经知道了不少的事情。但牵扯出來的人物。足够震动腾龙市的整个官场。在改革开放。一切都稳步进行之下。不可能将这个盖子全部揭开。会影响到安稳。虽说他们犯了一定的错误。可也是市场经济多元化发展必然要经历的迷茫期。秦牧若沒有后世的基础。恐怕也会深陷进去。
这个盖子还要捂的。京城那边对官员的考核自有一番渠道。这次中科院下來人。主要是查稀土的储存。想到这里。秦牧调整思路。将眼光放在如何从两家相互联系的日企抠钱上面。
北方的冬天。黑得比较早。秦牧招呼裘小朋离开。要赶快布置下任务。孟母看着秦牧和裘小朋急匆匆的身影。奇怪的说道:“怪了。怎么今天小朋也不在家里吃饭。”
孟凡秋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又有些得意。他这辈子沒有做过太多出彩的地方。但选择了裘小朋。确实是他的得意之作。看秦牧的样子。他生命剩下的时光里。恐怕就要在秦牧的庇护之下了。
孟冠玲正好从屋里出來。问孟凡秋晚上吃什么饭。孟凡秋看着大女儿二十五六岁。青春靓丽而身材不错。眼睛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