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而是一个大风潮的导火索,市台揭露事实节目的策划人兼主持人何晶刚刚洗过澡,打开电视转到市台,看着自己正在电视里面声色俱茂的讲述改革以來腾龙市内展现的新面貌,一抹微笑刚刚浮出她嘴角的时候,放在床头的固定电话就响了起來,
知道自己床头电话的人并不是很多,何晶将电话拿起來,甩了一下还沒有干透的头发,柔声说道:“让我猜猜是谁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那边的人仿佛因为何晶如此娇美的声音而滞了一下,紧跟着就是一个比她还柔媚的声音小心的问道:“是何记者吗,”
何记者三个字刚刚说出來,何晶敏锐的记者神经马上绷紧,每次她听到这三个字,就会直觉的感到,又有新闻材料可以抓了,
果然,那女人停顿了一下,小声说道:“何记者,我有个消息想要告诉媒体,现在住在市精神病院的一个女人,她的精神沒有任何问題,只是为了躲避某些人的迫害才无奈的躲入精神病院的,”
“你等等,你等等,”何晶的细胞因子被充分的调动了起來,用头和肩膀夹住电话筒,急切的将床头柜拉开,从里面拿出随身携带记录各种新闻的笔记本,迅速的翻出一页,对着电话叫道:“快,把她的姓名和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她叫刘东妹,”对方只是留下了这么一个名字,电话中就传來嘟嘟嘟的声音,何晶对着电话连续叫喊了几声,只有茫茫的嘟嘟声提示她,对方已经切断了联系,
何晶蹦下床,光着雪白光洁的脚丫在地板上來回的走动着,脑子飞快的考较着究竟是谁能够知道她如此私人的号码,并透这么大的一个底细给自己,
私人电话,晚上,刘东妹,神经病院,神经病人,神经病人,何晶的脑海中总算想了起來,将那天在澜宁县云海乡视察小学之后那名叫冤妇女和秦牧的身形联系在一起,秦牧转身时冲自己瞥出的让自己装聋作哑的眼神,何晶曾经纠结了数月,到现在,她才总算明白,从云海乡那天开始,秦牧就开始布了一个局,一个非常大的恐怕连秦牧也沒有办法完全掌握的局,
拦路喊冤,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做的这么绝,除非……何晶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浑身的热血仿佛突然之间被加上了高温般沸腾起來,她飞快的跑到客厅里面,坐在客厅内的电话机旁边,拨打了市台台长的电话,
“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作(读一声)了吧,”市台台长一听说何晶想要采访精神病院,马上头疼起來,作为揭黑栏目的支持者,他承受着各方各面的压力,偏偏何晶在京城那边有些底子,他又不敢得罪的死了,夹在这中间是异常的难受,还好,这几天何晶仿佛转了性子,专门报道正面的话題,让他的心稍稍回落了一点,此时听何晶又要采访什么市精神病院,她脑筋难道真的秀逗了,
“台长,我觉得作为经济开发的代表城市,我们并不能仅仅把眼光放在城市改造、人民富裕这方面,还要把我们腾龙市精神文明建设的主題打出去,让老百姓们都知道,他们不单单是生活好了,就连他们生活中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政府也已经为他们考虑周全了,”何静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用意说出來,而是换了一角度,我们可以认为,经过一年多的洗练,当初那个纯洁的小姑娘已经学会用鬼心眼了,
台长眼睛一亮,何晶的这种说法实在是说在了他的内心里面,如果这次关爱生活的采访获得成功的话,那么他自然会获得一些领导的青睐,政治高度肯定会向上迈一个大大的台阶,甚至可能进市文化局担当重任,
他心里有了计较,装作思考了一下才说道:“你的说法也有些道理,这样吧,这一期采访你就做吧,不过记住,别给我添乱,”
何晶扑哧一笑,让台长那已经有些苍老的心灵感到一丝绿意渗入,只听何晶用妩媚的商量口气说道:“台长,这次我想用现场直播,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现场直播,”台长的眉头又皱了起來,疑惑的说道:“何晶,你个小丫头不是想出什么幺蛾子吧,现场直播稍微出点差错你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哟,台长,你说啥呢,精神病院的医生不会也是神经病吧,我们专门采访他们去,”何晶信誓旦旦的说道,声音又柔又媚,
台长有些脸热的摸摸额头,考量到精神病院也沒有太多需要担心的地方,便将台里负责直播的人手暂时调拨给何晶使用,何晶柔声说着谢谢,惹得台长一阵别有意味的笑声,恰巧台长媳妇从浴室出來,一把把手里的毛巾扔到台长的脸上,怒骂道:“老骚货,又跟台里那个小姑娘拉拉扯扯了,”
挂上电话之后,何晶又考虑了一下,回想自己是否认识跟精神病院医生有联系的人,从床头柜上拿出厚厚的几叠名片,电话好像不要钱般的往外打,
秦牧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裘小婵撑着睡眼,斜斜的靠在沙发上,两条曲线优美的长腿软软的侧在一边,长长的头发顺着沙发椅背倾斜而下,在灯光下跳动着让人忍不住想轻轻抚摸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