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牧顶着一晚上没睡的红眼睛进了医院,远远的看到周小梅手里提着两个饭盒小跑着出来,就迎了上去,询问胡老四的情况。
胡老四凌晨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只是意识还有些糊涂,在那里叫着要陪考察团的人再好好的喝点。秦牧听着就有些心酸,叹了口气,跟着周小梅去打饭。
路上,周小梅说闲话提起,昨天晚上医院里面人仰马翻的,听说有个处级干部喝躺在酒桌上,整个医院的高级人员都被调集起来了。秦牧听着就想笑,那处级干部,说的没准就是侯九州。
周小梅斜眼看秦牧在那里偷着乐,就娇嗔道:“哎呀,看样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快点给我说说。”
果真,每个女人的心里都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秦牧腹诽了一下,也不便提起吴菊的事情,便寥寥草草的解释了几句。周小梅满脸的狐疑,觉得事情的经过一定非常精彩,不会如秦牧那般轻描淡写。
两个人买了饭,就回到了看护病房。胡老四见到秦牧,就叫嚷着要出院,秦牧好说歹说给劝住了。胡老四就闷声闷气的说道:“那群黑家伙,说什么也不能饶了这群狗日的。”
秦牧点点头,便不再提这个话茬子,说了一些考察团要合作的项目,听得胡老四一惊一乍的,满心的欢喜。中途秦牧又把胡五多可能要入赘广州那边大老板的家给胡老四说了,胡老四和四婶相互看了一眼,都深深地叹了口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老了,不耽误孩子了。再说,我还有四个儿子守在身边,五多要是混好了,还能帮衬帮衬他们。”胡老四也看得开,四婶就在那里抹眼泪。
秦牧和周小梅在这边说着一些宽慰的话,政府大院却已经乱了。
刚刚上班,政府大院里就流淌着一股暗流。新任招商局长侯九州在上任当天宴请下属的酒局被西山村愣头青村长秦牧给搅了局,不但帮侯九州多花了七八百的酒钱,还把这位新局长直接从酒桌配到了手术台。从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给侯九州洗胃的那医生差点没被熏晕在手术台上,侯九州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了。
季秋听到这个消息,就锁着眉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反复对比着侯九州和秦牧的资料,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字里行间的观看,最后发出了一声叹息:“小侯,还是太年轻了一点,跟秦牧比……”说到这里,季秋栗然一惊,这秦牧,满打满算,现在才刚刚二十周岁。
白光亮,你提拔的好人手啊。季秋又把手伸到了后脑勺上拍打了几下,用以缓解自己的忧虑。他拿起电话,拨打了组织部的号码,当那边传来电话的“嘟嘟”声时,又猛然把电话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能动,不能动。”季秋站起身来回的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让侯九州和秦牧斗斗?小侯虽然年轻,可是后面还是有一点助力的,比秦牧的根子深。现在西山村形势一片大好,没准能够带动起西平县的经济。唉,秦牧啊秦牧,你为什么会是白光亮的手下干将呢?”季秋心疼的抽着牙花子,一副快刀斩乱麻又犹犹豫豫不肯下手的样子。
“稳一稳,还是稳一稳吧。”季秋抽了数根烟,才下定决心,不动秦牧,让秦牧可了劲的在西山村折腾去吧,就算是干得再出色,政绩表上也有季秋重重的一笔。只是白光亮那边,恐怕态势不太好掌握了、今天的碰头会上,白光亮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还得到了副县长王长庚的有力支持,虽然关于一些问题的提议最终还是被季秋派系的人否定了,但是看着其他常委有些疑惑的眼神,季秋就感觉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打击。
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拨了纪委的电话,然后对着电话说道:“老孔啊,我季秋,来我这里一趟。”
在等待孔建国的时间内,季秋站在窗口,看着西平县政府大院的门口,这地方,他已经奋斗了八年了,岁月不饶人啊。
他正回忆着以前的日子,门被敲响了。季秋喊了声进来,秘书小苗就走了进来,小声说道:“书记,考察团的人来了,喊着要见您呢。”
季秋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考察团今天不是要回广州了吗?”
小苗看了下书记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考察团的意思,是来向您反映情况的。”
“哦?”季秋一听就来了兴趣,说道:“我去看看,你等孔书记了,让他去那边找我。”
按照季秋的设想,考察团在临走向他反映情况,肯定是在西山村受到什么刁难,那他办秦牧就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破坏县里整体经济发展,就算是白光亮也一点脾气没有。谁料到考察团七嘴八舌的投诉起庙镇乡不作为,甚至派出带有黑字头的痞子,对西山村一阵打砸抢,甚至把西山村村支书的腿都打成粉碎性骨折。
听着考察团的申诉,季秋的眉头就狠狠地皱了起来。看着即匆匆赶来的孔建国,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老孔,你听听,你听听,咱们西平县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大的乱子?这是我的失职呀。”
孔建国听季秋首先检讨了自己,便说道:“我建议开个临时会,就这件事情讨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