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海那边还没消息,冷仓然也没出现,阴十七三人在王老这里碰了壁,却又意外发现了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可疑血点。
三人没再在孔半街停留,望着快日暮的时辰,又见江香流未回香烛店来,阴十七决定再到大百胡同饺子店去看看肖大官的情况。
岂料刚到大百胡同,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便远远映入三人的眼帘,正在大百胡同上失控地乱奔。
那是一辆份量十足的铜油大车,马儿似是受了什么惊吓,已失了理性乱撞乱跑起来,所经之处不无一片喧闹惊骂声。
眼见马车就快要靠近三人,叶子落将阴十七与曾品正护在身后往街边墙根站去,他护在两人身前,毕竟是三人中成年的唯一男子,力气最大,身手也最好,两人的安全全然就落在他的肩上。
阴十七一路被叶子落护习惯了,倒也没多大感触。
曾品正则眼发直地盯着挡在他跟前的叶子落,盯着叶子落宽广坚毅的背,眼一阵发酸。
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从未有这样护过他。
自他晓事起,便都是他护在他母亲与妹妹跟前,何时曾看过这样全心全意护着他的宽背?
即便知道是沾了阴十七的光,可他也知道经过多日相处,及知道了他的过往辛酸,叶子落已然将他视做弟弟般护着,平时说话间也总很自然地兄长自居,在外人面前替他偶尔过激过份的言语解释。
他不是无心的人,怎么能不感动?
慢慢低下头去,曾品正小心翼翼地半侧过脸去,不让谁发现他的脆弱柔软。
叶子落全心神都盯在那一匹发狂发疯,很容易撞到伤到路人的马儿身上,以便有什么意外,能及时做出最佳的反应,保护好他身后的两个人,所以并无注意曾品正的状况。
但阴十七就同站在叶子落的身后,与曾品正并排站着,即便曾品正刻意将脸转到她见不着的那一面,也逃不过她敏锐的感官。
曾品正盯着叶子落背部那几息间,感性地怔了神,然后是迅速的转脸,她猜着,他的眼眶该是至少半红了的。
真是个傲娇偏激还会害羞的少年!
大百胡同是商业街,两边商铺林立,中间的街面也算宽大,过来走往的行人也多。
其中也不乏趁着晌午后阳光明媚,而出来闲逛买精巧小物件的小家碧玉或大家闺秀,那几顶颜色各异,清淡艳丽的帏帽在大百胡同上十分着眼,一眼便能望到。
当铜油大车的马儿失控时,车夫极力控制住马儿与车身不让伤到行人之余,也大声嚷嚷起来。
听到车夫挥着马鞭高吼的嚷嚷声,及发狂马儿停不下来的嘶鸣声,还有被铜油大马车撞到或被踏于马儿蹄下的可能画面,一下子钻入为数不少的行人脑海里,行人个个发挥了平日里没有机会发挥的敏捷,手忙脚快地各自躲好避开。
但也有躲避不及的。
比如说,离阴十七三人约莫有三丈之外的一家金饰店前,一个跟着母亲刚自金饰店里逛了出来的小女娃儿。
那小女娃儿也就四、五岁的稚龄,因着母亲心喜地看着自已刚买得的一支金钗喜不胜喜,一时间粗心,未料得及突如其来的危机。
小女娃儿的母亲终于回神,见小女娃儿就要被发狂的马儿踏于马蹄之下,发声尖叫出来,想上前救自已的女儿,可手脚突然被吓得发软,愣是没能移动半步:
“我的闺女!我的闺女啊……”
其他行人也纷纷发出惊呼呐喊,瞪大了眼一脸不忍。
“哎哟!那娃儿……哎哟!这下可要撞上了!”
“谁家的女娃儿啊,怎么没看好?她家老子娘呢?”
“真是造孽哦!还不到六岁吧?就四、五岁……”
有两三个离得最近的汉子蠢蠢欲动想救小女娃儿,可却自觉没那个能力能及时救下,是即焦急又于心不忍,更有无能为力的懊恼。
车夫也是满头大汗,看着马儿的马蹄就要践踏到小女娃儿那小小软软的身上:
“快来人!快把那娃儿抱走啊!哎哟我的老天爷!还有没有人了!大人呢!她家大人呢!也不管谁了,快来个人救人啊……”
小女娃儿的母亲泪早流了满面,金钗早掉落在地上,就在车夫大声叫唤嚷嚷的同时,发狂的马儿就在踏下她女儿的小身子,她再也承受不住接下来惨烈残忍的场面,两眼一翻倒地,彻底被吓晕了过去!
小女娃儿却浑然不知害怕,也不知道母亲因为她被吓昏,周遭的人个个为她揪着心,她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盯着倒映在她眼里的庞然大物,好奇着那是什么。
眼见着铜油大车跟着发狂的马儿一头快要扎进斜对面的金饰店里,无需阴十七出声,叶子落人已如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就在阴十七脸也被吓得煞白,眼闪过叶子落射出去快如风的影子,耳边还听到了一个声音,紧接着她看到了旁人没注意到的一支袖箭也紧随于叶子落其后,甚至快于叶子落射在发狂马儿的前蹄上!
她蓦地回头,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