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环珠,二十八岁,十五及笄嫁人,为人嘴碎好闲言风语,娘家父母健在,兄嫂和睦。
陈敏,卢环珠夫君,二十九岁,好赌好酒,时常与卢环珠吵嘴,有时还会大打出手。
两夫妻育有一女,十一岁,陈宝儿,是个瘦弱胆小的小女孩儿。
听完叶子落不但问清楚了香料铺妇人卢环珠的住处,还连带打听了一些关于这位大婶的家里情况,阴十七问道:
“卢环珠仅有一女?”
叶子落道:“嗯,听说当年卢环珠生陈宝儿的时候,便难产伤了身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又在月子里遭到陈敏的毒打,那一身病痛便落下了,后来大夫诊断,说卢环珠伤到子息根本,要再怀胎恐是难了!”
本来卢环珠还不信,痛哭之余数年之内,一直遍寻大夫调理身子。
但正如归初的大夫所言,她的身子经中病调理是越调越好,越来越强壮,就怀胎一事,再无动静。
后来卢环珠也就绝望了,一心一意在外帮工赚点银子糊口,不再奢望再生一个儿子出来。
曾品正道:“那陈敏本来就对卢环珠不好,这下不是更不好了?”
何止是更不好。
在前几年,若非卢环珠自已求生意志坚定,又偷偷喝汤药调理进补,那在生下陈宝儿的前两年,她就得让得知除非休妻别娶,否则便得自此无后的陈敏打得越发没了顾忌。
那会的陈敏只想着把卢环珠打死了,再把陈宝儿扔了,他再别娶!
阴十七呢喃道:“陈宝儿……陈宝儿不是陈敏的女儿么?怎么他连对自已的女儿也有这样恶毒的念头?”
这一点叶子落就没打听出来了:“我前后问过好几户人家,还特意去问了与陈敏家交情最好的那一户人家,可统统都说不甚清楚,只说大概是陈家造孽,谁都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娶上一个媳妇儿指望着香火得继,却未料最终成这般模样!”
阴十七问:“陈敏家很穷?”
叶子落想到他去打听时,陈敏家隔壁邻居大嫂说的话,照搬道:
“很穷,听说当年娶卢环珠的聘礼还是陈家几个族里亲人凑银子给陈敏,帮着陈敏把卢环珠娶进陈家门的,陈敏又是个没出息的,且好赌好酒,前一年新婚还好些,被族里几个长辈与新婚的卢环珠拘着,好歹没赌出或酒出什么大事来,后来陈宝儿一出生,陈敏就只差将卢环珠给打死别娶!”
曾品正问:“叶大哥,有没有问到陈敏为什么要打卢环珠?”
叶子落道:“都说是酒后发酒疯。”
阴十七听之却摇了摇头:“不对,我觉得在卢环珠生下陈宝儿前后一定发生过什么事,这件事令陈敏大为愤怒,甚至是憎恨起卢环珠,不然陈敏不可能会在卢环珠还在坐月子的时候,便往死里打卢环珠,此后又萌生休娶弃女的念头,这其中一定还有旁的缘由。”
叶子落道:“这个我也想过,于是我也侧重多问了一些,但都说除了酒后发酒疯这个原因之外,其他都不知道不清楚,不过……”
不过叶子落想到了那一家与陈敏家交情颇好的那一户人家。
那一户人家人口简单,就两小夫妻,有一个三岁的儿子,虎头虎脑生得甚是可爱,小名就叫小虎娃。
那两小夫妻在与他说话,小虎娃就趴在母亲腿上,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瞧着他。
当他问及陈敏时,小虎娃还抬头问母亲,说陈伯伯昨儿个又买了个虎头布娃娃给他,新的!
孩子就对玩具感兴趣,说到玩具,小虎娃便兴匆匆地说个不停。
叶子落道:“那会我在一旁听着,就知道陈敏很是疼爱小虎娃,对旁人的儿子都能如此疼爱,可对自已的女儿听说却很不好……这实在不符常理。”
确实不符亲情伦理。
卢环珠在香料铺时明知阴十七三人与衙门有关,却还是闪烁其词,言词不尽,卫海亲去查问也不知是怎样的结果。
阴十七觉得有必要再去陈敏家前,先去见一面陈敏。
叶子落一听道:“这容易!小虎娃的父亲说过,陈敏这家伙好找,不是在赌坊,就是在酒肆!”
而离古为街最后赌坊与酒肆并不难找,毕竟这附近有赌几手喝几口的人都会到这两家去。
出了古为街一问,阴十七三人很快先进了天辉赌坊。
刚进天辉赌坊,一个穿着粗布衣,嘴里骂骂咧咧的男子走了出来,明显是刚刚输光了银子,被人从赌桌上赶了出来:
“我呸!等老子回家取了那婆娘的私房钱,再来跟你们这些见钱眼开狗眼看人低的狗杂种大拼一场!”
本来阴十七三人已与这个男子擦肩而过了,可这男子随之的一句话让阴十七不禁停住了往里的步伐:
“嘿嘿!要是那婆娘不肯拿出来,老子就卖了那小杂种!还宝儿?我呸!就一种小杂种也配叫宝?呸死个不要脸的勾汉子娘们!”
别说阴十七了,就是曾品正与叶子落也听出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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