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黑衣男修面色阴沉,甚至带着一丝毫不后悔地狰狞,却根本无暇回答她。因为刚刚躲过血箭的袭杀,白凡的纯阳仙身就已经突然降临,一出手便直接激活了如来真身和临字秘,一只巨掌遮天蔽日,携崩山式湮灭一切的恐怖威能突破苍穹地轰然落下。
狂风压境,神威莫测,大地上,在那巨掌阴影笼罩下,诸多生灵开始瑟瑟发抖。黑衣男子,目中全是难以置信的惊惧,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接连而来的杀招,让他猝不及防。
一尊巨大的血妖拔地而起,双手朝天,似要撑起即将落下的恐怖之掌,但那巨掌落下,真如苍穹崩塌,天神发怒,要打穿天地,不断的震动,下一刻
“轰!”
湮灭,湮灭,湮灭!
天地震动,血妖应声崩溃,天神巨掌笼罩之下,一切都在毁灭,大地被打得四分五裂,化成一片又一片的骇浪,崩碎在虚空中,方远十里之内,大地竟被生生震灭出一个深达数十丈的巨坑!
“啊你究竟是谁?”
一道黑色身影大叫,头发披散,满身狼藉地从巨坑中心飞出,他直接飞逃而去,已经身受重创,心胆皆寒。
白凡默然不语,白衣猎猎,英姿伟岸,眸子比星空还要深邃,此刻,他已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心伤,也见不到愤怒,站在八荒火龙身上,平静地伸出一只手掌,朝着黑衣道子逃离的身影徐徐一握。
随着他的手掌握住,寂静的天地间,突然一颤,传来一声清脆的震响,似有巨石投入湖水,引起的震动。
随即,蓦然的,黑衣道子身前虚空,浮现出一片水浪般的涟漪,而后,一大片透明晶莹的小虫撕裂空间,蜂拥而出,铺天盖地的笼罩在其头顶,便如一只手掌握住一般,下一刻,彻底将其包裹。
登时,那一方虚空散发出玻璃碎裂后的纹路,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华彩,似乎整个空间,全都被它们一寸寸地撕成粉碎。
“啊”
绚烂光华之中,传达出最后一声,似悲鸣,似痛呼,似悔恨万分的嘶吼。
黑衣道子,带着满腔不甘陨落,如果不是在之前就用掉了最强的仙术如果不是被那恐怖血箭震慑压迫,让他方寸大乱如果不是那一掌来得太突然,太恐怖,使他陡遭重创如果不是这些虫子出现得更加诡异,而且强横无匹,什么护罩都无法阻挡
但,世间没有这么多如果,就如他和红衣女子以雷霆手段斩灭白衣女子,白凡也不会给他们任何逃生的机会。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死了一切都便没有了意义。
“死了,都死了,两个堪称无敌的下界仙宗的道子全都被他挥手之间,轻易斩杀了!”
“太惊人了,他又是谁?真的像是仙王降临,俯视大地,脾睨苍生,同阶根本没有什友敌手,他还只是真仙初期,等他点燃所有命灯,真仙境谁能与之争锋?”
这一界,几乎所有人族修士与火妖皇者,都看到了这一战,此时此刻,俱都都一阵颤栗,直透骨髓。
这一战,他们见到了太多的天骄,从白衣女子到两大道子,再到白凡降临,每一个人,都璀璨世间,可以横耀当世,甚至名镇万古!
此战,必将载入史册
苍穹下,一道孤寂的身影,从八荒火龙身上走来,白衣无尘,黑发轻舞,白凡没有斩杀仇敌后的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与悔恨。
从不后悔的他在此刻,也后悔了。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向白衣女子,寒风呼啸,天地间有悲音始终奏鸣。
除了此音,一大片仰望的生灵,没有发出任何一丝杂响,白凡绝代出尘,浩瀚威压,震动了大地上的,所有生灵,哪怕那些深不可测的火妖皇者,也皆神色触动地注视着,默不言语。
他来到白衣女子身前,此刻,她已经失去了肉身,只剩一道若隐若现,像元神,却又像只是纯粹的意识凝聚而成一种十分诡异的状态,但无论如何,都已不能再算作生命。
因果道花落下,她被斩去了今世因果,她不能再存在于今生,**与元神都将被剥离,彻底抹去在这一世的所有痕迹。
而今,显露在白凡眼前的,只是她不甘消逝的灵魂记忆与执着。
“你叫什么名字?”白凡凝视着她,眼中是深深地自责。
“辞雪,白辞雪”,她展颜,露出一丝笑容,柔声道:“父亲,你不要自责,我和母亲都不会怪你的,今生能见到你,辞雪便已经满足了。”
“白辞雪”
白凡喃喃,目中含泪,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抚摸过去,想要触摸女儿的脸庞,却直接穿透而过,如梦幻泡影,可见却永不可及
咫尺,天涯,一念生死相隔,此情此景,谁心堪忍?
“父亲,我要走了”
“你要记着雪儿,我曾在这世上来过但不要牵挂”
“我”
白衣女子,白辞雪,她的身影愈发模糊,似乎随时都会像一场梦一样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