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背!”安沫低骂了一句,望向雨蒙蒙的天空,男人的脸又浮现在心头,勾着邪魅张扬的笑,好似嘲笑她这般落魄的境地。
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想要驱散这个贱男人,却疼的龇牙咧嘴,都是顾瑾寒,整个一冤魂不散的前世仇人,她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她骂骂咧咧,好看的眉可以挤死一只苍蝇。
都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这么惨绝人寰!
晚风徐徐,暮色四合的天空,雨下个没完没了,女孩走走停停,浑身湿透,唇色苍白。
冰凉彻骨的雨让她蜷缩着蹲在长满青苔的墙角,瑟瑟发抖,空气中飘荡着夏日栀子花枯萎的清香。
安沫眼中的泪水百转千回,星星点点,她仰起头,强忍着泪意。
一种隐隐的疲倦如潮汐般涌来,带着风尘皑皑的往事,氤氲成唇角落寞的花殇。
起初是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只想着某段光华美景,毅然决然的来到这所艺术学院,更是浩气凛然的许下了不有一番成就永不归的诺言,但是如今,她似乎还一无所有。
一切都仿佛与以前的所勾勒的蓝图背道而驰。
她人前笑靥如花,强作镇定,人后却有多少的心酸苦楚蕴藉其中。
安沫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凌乱的发丝纠缠了她的唇,肌肤苍白近乎透明,却在这晦暗的夜色中如同一朵佛前白莲,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而她浑然不觉有一道锋利的目光观察许久,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埋没在夜雨中,车厢内一片死寂,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端坐在座位上,他英俊的脸仿佛上帝之手的塑造,只是他的周身却流露出一种阿修罗的气息,阴鸷到了极点。
他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前方,女人白色的身影畏缩成一团,巴掌大的小脸埋在如墨般的长发中,眉目怔怔,羸弱的身影瑟瑟缩缩。像一个落了单的天使,迷途在人间,滴落在她身上的雨是天神的垂怜。
而来往的行人中,却不时有人频频注目,对着这个流落街头的女孩投以暧昧的目光。
顾瑾寒的神情凝重,几乎暴戾,他从车上下来,往女孩的方向疾步走去。
彼时的安沫并未察觉到某个人为着她的落寞而心生痛怜,为他人对自己不怀好意的打量而极度愤怒。
她撑着墙壁站起来,瘦削的身形颤颤巍巍的往前面走去,顾瑾寒一阵恼怒,大步流星的跟上她。
安沫埋着头,却陡然发现一个高大的影子将自己的影子包裹,她吓得捂住了嘴,上午精品屋的事还没完没了了?难道她这朵鲜艳艳的祖国花朵注定凋零?
她紧紧抱住自己,不敢抬头,更不敢转身往后看去,极度恐惧的感觉让她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女孩一点点平复住自己的心跳,深吸了一口气,撒腿就跑,然而,还没迈出一步,就被一双强势的大手紧紧拽住,她的身子便直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在身体碰撞的那一刹那,空气中似乎有玫瑰花怒放的芬芳。
安沫呆滞在了原地,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肩上,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去,男人精致绝伦的脸放大在眼前,她的心,骤然,起起落落的凌乱了。
“顾瑾寒!”安沫张着苍白的唇惊呼出声,惊慌失措的推开他,然而,却被男人一把抓过,两只有力的手将她瘦弱的身子甩在了肩上。
“啊!啊!啊!”安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连连尖叫,挥舞着小手往男人脸上抓去,然而,男人容颜冰冷,没有半丝起伏。
“王八蛋!你要干什么?”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梦魇一般,纠缠不清。
并且他总是突然出现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她胆子小吗?
她骂人的话呼之欲出,却被男人冰冷生硬的嗓音嘟在了喉咙。
“难道你真想夜宿街头,好被地痞流氓盯上了,做个陪床丫头?”男人将毒舌的技能发挥到了极致,他黝黑的瞳孔在昏昏夜色中散发着幽冷的光,讽刺味十足。
陪床丫头?安沫气得涨红了脸,她恨恨的瞪了他半响,才憋出含混不清的话来。
“关你什么事?你别管我,放开我,你个王八蛋。”
安沫双腿乱蹬,试图摆脱男人的桎梏,然而,男人却好像毫无知觉,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强壮,分布均匀的肌肉,性感而狂野。那双有力的胳膊堪比她的大腿,自然,她那点猫脚功夫在他的面前根本不足一提。
“我管我的女人你有意见?”男人理所当然的说。
“臭不要脸!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安沫又羞又恼,琥珀色的瞳孔中,泪光隐隐,如同钻石碎裂般。
她咬着下嘴唇,气呼呼的说:“难不成只要是你顾瑾寒睡过的女人,都顺理成章的是你的了?少大半夜的抽风,你妈该叫你回家睡觉了!”
男人的猖狂自负已然做到了炉火纯青,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功力之深。
顾瑾寒睨眼看过去,一张原本惨白的脸因为恼怒而绯红一片,睁大的眼睛,纯澈而透露出丝丝倔犟,像一颗青涩而诱人的梅,让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