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手持半残的长锏,一个横劈直接将山脚下的结界砍破。一身黑衣,满身戾气,双眼赤红,只这气势,就已经吓得百姓四散而逃。
所幸方若并没打算为难这些人,拎着长锏直直朝山上走去。沙曼默默跟在后面,一言不发。有人见二人并不出手,大着胆子转了个弯,隔着老远错开她们朝着山下狂奔。其余众人见有人成功,皆依葫芦画瓢,蜂拥而下。
很快,偌大的山路,就只剩下一黑一粉两个身影。
濯清一身湖蓝道袍,立在青云观的大门口,身侧站着玉清扬和李江,而积善矮胖的身体则躲在玉清扬和濯清二人身后,透过二人之间的缝隙向往张望。其余弟子皆躲进观中,敞开半扇木门偷偷望着,心中惶惶,却又压制不住好奇。
拉到虚脱的江小雨在季无双的搀扶下走出门口,正看到方若拎着长锏走了上来。不仅皱眉说道:“怎么回事?这才几天没见,她的功力怎么增长了这么多?面瘫男受了伤,玉清扬那小子铁定不是对手,坏了,这下可糟了!”
季无双忙问:“什么糟了?你不是告诉我,这青云观里高手如云吗?对方再厉害也就是两个女人,怕什么?”
江小雨白了她一眼,松开她的搀扶,走到濯清身边,低声说道:“喂,你不会看不出她有什么变化吧?你打算怎么做!”
濯清瞥了眼江小雨,问道:“你肚子好了?”
“没有!”
“那你进去吧!”濯清收回目光,直直望着缓步而行的方若二人,面色依旧沉寂如水,看不出丝毫担忧。只是袖袍里的双手紧握成拳,薄唇微抿。
“你~”江小雨气结,“好心当作驴肝肺,你求我帮,我也不帮,看你这次怎么死!”
玉清扬不耐地推了推他,“你不帮手,就退却一旁,莫要挡着别人!”
“挡着你去送死吗?你也不看看她现在什么修为,还以为是茅屋里那个打不还手,心存善念的蛇妖?”江小雨没好气地反驳道。
玉清扬沉声喝道:“无论她有什么修为,成妖成魔都好。守护青云观是我的职责,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临阵退缩,贪生怕死!”
江小雨瘪瘪嘴,不屑地望向濯清,“切,你还真会教徒弟,明知不敌,却还让他去送死!”
濯清没有理会他,单手伸至玉清扬面前,苍白手掌,纹理清晰,坚定而又无畏。
“大师兄!”积善立刻扯了扯他的衣袖,探出头来担忧地说道:“你伤重未愈,此时不可硬拼,不如先拖延些时间,等莲花阵起了作用,说不定就能解除现在的僵局啊!”
“我明白!”濯清点了点头,手掌却未收回,双目直视着不远处的方若,平静唤道:“清扬!”
玉清扬死死抿着嘴角,昨日他已知道,大师兄深受重伤,否则,怎么可能躲不开江小雨那一剑。虽然休息一晚,可他脸色却并未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而比昨日更白了一些。他离他那么近,紊乱的气息怎么可能掩盖的住。
玉清扬垂首说道:“请大师兄原谅!”话音未落,人已持剑飞身掠去。濯清皱眉低喝:“清扬,回来!”
玉清扬哪里肯听,长剑直指方若,怒声斥责,“枉我对你还曾心存不忍,没想到你竟丧心病狂至此。难道你的夫君死了,还要全镇近千人为他陪葬不成?”
方若吃吃笑道:“小道士,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何苦急着送死,不如让你的大师兄出来应战如何?”
“就你这种小喽啰,还用不到我大师兄出手!”玉清扬话未落地,剑已攻去。方若冷笑一声,手中长锏带着寒气,战势拉开就已占了先机,转眼间逼得玉清扬狼狈不堪。
玉清扬感觉对方出招之时所带的阴寒之气弱了很多,不似先前那般让人挪不开脚步。虽然仍旧让他动作慢了半拍,却并不是一招就败。濯清看了片刻,突然扬声说道:“清扬,护本舍末,纳气归宗!”
玉清扬一愣,飞起一脚踹开袭来的长锏,得了空隙退开数丈,凝眉望向濯清,濯清对他轻轻点了点头。玉清扬虽然不懂,为何在如此关键之时,要摒弃真气,可濯清与他来说岂止信任这么简单,所以他想也没想就照做了。
持剑再攻之时,只余招式蛮力,完全没了一丝一毫真气。玉清扬本来以为必然会被寒气定住,却不想不仅攻势未减,连阴寒之感都减弱很多。方若一怔,手中魔气又重了几分。此刻,濯清又开了口,“手持剑,心无剑,无招之时亦有招。清扬,天罡剑法!”
玉清扬扬声答道,“知道了,大师兄!”说语未落,手上已经灵活地转换了剑招,身形也随之旋转,宛若蛟龙入水一般,一时间竟有反败为胜之势。
方若只觉手中魔气如入无底洞,拍出去,却寻不到着力点,全部消散在空中,没有任何杀伤力。方若瞬间明白过来,魔气随真气入侵,如今对方只有招式,就如同扔了一块不浸水的油布,任你魔气再重,却起不来半点作用。
方若冷哼一声,双臂张开,手化成爪,周围气流陡变,携带者妖气和魔气,将长锏悬在半空。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