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判死刑,后来听说县令贪财,将赵家变卖了换成银子都给县令送去了,改了三年流放,可怜嫂嫂跟哥哥要了休书回娘家去了……”赵溪诺脸上流的全是悔恨和痛苦的泪水。“我现在只恨不得死的是我,流放的也是我,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赵玄木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都蒙了,虽然舅舅待他不好,可是毕竟血浓于水,他不希望他就那样死于非命。而且舅母对他极好,他上山之后,还每年来看他,给他带些吃实用度,在他小小的心里,舅母是那样慈祥,温和,见到她的时候,他的心就是一阵暖暖洋洋的,就觉得母亲还活着一样。没想到他走了不过才两个月,他们就已经阴阳两隔。不觉得眼泪簌簌而下,忍不住抱紧了赵溪诺。
三岁时母亲就走了,那时候他小,记忆不深,母亲的样子很快就在他大脑中消失了,有的只是他的想象。离悦毕竟是男人,对他的照顾仅限于男性粗线条的方面,但是舅母和表妹却是给了他凄苦的童年唯一的亲情。虽然只有半年相处的时间,但却是他二十一年中对亲情的唯一感受。
且说那日盈之被救,并吃了九头水怪的内丹,又练了九影随行的法力,自觉现在足以应付三流高手了。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安王府,报羞辱之仇,刚一进府就看见安王府内外全是白色,阵阵哀嚎传出几条街,人人披孝,正在举哀。问过之后才知道安王已于两日前上吊自杀了,盈之心想他那种人才不会自杀,必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杀了做成了自杀的样子,不过有人替自己报了仇,心里大喜,转身去找小宫主。
小宫主正在休息,突然看见盈之轻飘飘的进来,颈上的红项圈尤为明显,直接就刺激着小宫主的双眼。大惊之下问道:“你是人是鬼?”
“你说呢?”盈之大冷笑着,走向小宫主,阴森森的如鬼似魅,让小宫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都刚感觉到一阵恐惧,仿佛一种无形的杀气袭来,让人呼吸困难。
小宫主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盈之突然出招攻向小宫主:“今天我就要你偿命——”小宫主退到无处可退,险些摔倒,站稳后定了定神,她毕竟混迹江湖久远,杀伐果断,开始被盈之的气势所吓,随即便恢复了镇静,也向盈之发力。可是盈之毕竟新得的内丹,修炼的时日尚浅,法力低微,并不是小宫主对手,只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转身逃走了。
赵溪诺此时无处可去,一直跟赵玄木住在山上。赵玄木拜祭了舅父舅母,返回山上,再也没下过山。此时心念俱灰,整日懒洋洋的躺在山顶的大石上,任凭风吹雨打,日月交辉,除了偶尔的吃喝拉撒,就在大石上挺尸。赵溪诺几次拉他下去,赵玄木都拒绝了,反正日子就是这样过,挨过一天算一天吧。
这天赵玄木又躺在大石上,天上的太阳很烈,烤的赵玄木全身上下全是汗水,他的皮肤本来很白,虽然以前也长在大山里,被山风吹刮,但是仍然温润如玉,只是最近每天躺在大石上,忍受着烈日雨水,山风的冲刷,人才显得黑了些。看似疲惫,但是更坚毅了一些。
玄渊剑立在一旁,也是同样忍受着烈日的焦灼。
一连三天,赵玄木没下过一次地,没吃过一口东西。前几天赵溪诺还来看他,无奈怎么劝都不为所动,一来气就不管他了,自己住在半山腰的山洞里。
赵玄木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的,突然听见一声哀怨的声音:“小玄木,我虽是一把剑,可是也不能这么暴晒,时间长了,我也会受不了的。”
是玄渊剑抗议的声音,她终于受不了了,若不是她曾经反噬他,心里有愧疚想着跟他一起承担痛苦,她早就不干了,谁知道这莫名其妙的自残行为还没完没了了。
赵玄木沉默不语。
玄渊剑想了一会儿,这样也不是办法,沉默了许久问道:“你爱她吗?”
赵玄木的心不由得一紧,手指微微的动了动,却还是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玄渊剑听不到回声,又问道:“你为什么爱她?”她的心里还想着,赵玄木虽然接触的女性不多,可都是大美人级别的,别的不说,就说他的表妹,那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看着她拒绝恶霸的样子,无依无靠单单来找赵玄木,就应该是属意他的。而且那个整个扬州城都趋之若鹜的盈之,那才是天仙美人,绝世无双。他竟然不动心?只喜欢那个刁蛮任性的善家小姐,还喜欢到处惹是生非。若是娶了她,还不得一辈子为她消灾解难,片刻不得安宁。
想来爱情还真是盲目的,让人明知道是致命的毒药,还是忍不住尝上一口。玄渊剑想着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良久,从赵玄木口中缓慢儿低沉的道出:“以前我一个人生活在山上,只有日出日落,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有时候若能抓到一只野猪,吃一顿饱饭,躺在这块大石上,一躺就是一天。我的生活似乎是静止的,没有半天波澜,有时候下雨了,我甚至羡慕起水滴来,从天而降,砸在地上,溅起水花,可我连这样的波澜都不曾有过。有时候一连几天我都说不了几句话,所幸有白狐,能和它聊聊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