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给我来一盒大保健。”我敲了敲玻璃柜台说道。
“滚一边儿拉去,你啥时候回来的啊?”坐在柜台里玩着游戏的青年说着瞥了我一眼,然后拿出了一盒软包的红塔山扔在了柜台上。
“今天这不刚到家么,请了七天假,来回坐车就得用三天。”我接过了烟打开点上一根然后扔给了他一根:“你不听那韩国歌能死啊?
“那必须的。”老板说道。
“棍哥,你看我今天这一身是不是品生品死了?”我整理了一下发型说道。
老板是我的哥们儿,也是老邻居,认识好多年了,外号叫棍哥,大名叫赵晨家。
“还可以,不过没我品生品死。”棍哥用中指扶了一下眼镜说道。
“操,我都不好意思看你,脏了我的眼。”我捂着眼睛说道。
“你都不行了,落伍了,我记得前一阵儿那帮小孩儿都听什么来着,就是不勒冷,不勒冷,不勒冷的……”我想了想说道。
“操,没文化,懒得理你,那叫咆哮,都好几年了。”棍哥说道。
我哪懂那玩意啊,他喜欢听这些玩意,上学时候被拐的,我是毛都听不懂,我就以为那群人一边跳一边挥手喊:“不勒冷……呢。”
棍哥也不看我说道:“前两天刘林过来了,这小子快结婚了,你知道不?”
我抽了一口烟说道:“我知道,要不然我回来干啥,你和他现在都不是一路人知道不,尽量保持距离,你现在虽然不瞎胡闹了,但是难免针对他的人翻你们老底子,知道不?。”
“我知道,那该去不也得去,朋友结婚去还不行了?”
“看看其他人吧,学生都放假了,没啥生意吧?”我岔开了话题。
棍哥的这家超市就开在八中门口,而他就是八中毕业的。
“高三的还补课呢,起码能将就点儿,你啥事儿啊?”
“这不是怕你闲得慌,晚上请你喝酒。”
棍哥一听喝酒游戏也不玩了,烟直接在烟灰缸里摁灭了说道:“扯什么犊子,现在就走,我特么都闲坏了。”
说完他就冲上楼了,自从家里兑下这家超市之后他几乎被他老妈禁足了。
我叫金泽,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爷爷奶奶成分不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被耽误了十多年,由于成分不好我爷爷没能当上兵,平反之后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学但一辈子也就止步于教育办公室,奶奶当了几十年的小学校长。
而我的父亲和老叔就是在那十年出生的,童年过的十分艰苦,没能有很好的条件去学习,两人从成年开始就不停地折腾,我父亲是折腾离婚了,自己一人在外地开了饭店,所以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我是我们家族唯一的男孩,可以说整个家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从小别人家的孩子听《小红帽》的故事,爷爷给我讲三皇五帝;别人家的孩子听《狼来了》来的时候,而我已经记住了《卧冰求鲤》《百里负米》的故事。
接着就是学画画,跟着姓熊的老师傅练拳,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每天早上都要和老熊头的孙子被他家的两条大黑贝撵着跑上好几公里,即使东北冬天的早上零下三十多度。
那时别人家的孩子几乎都是在外散养,而我是圈养。
别人家的孩子盯着烈日在小河摸鱼,在街上滚铁环的时候,我不是在画画就是在看书。
从四大名著到《雾都孤儿》,从《东周列国传》到《七侠五义》,不是我喜欢,而是被逼的。
后来我从这些书中找到了乐趣,更是爱上了读故事,听故事,我喜欢发呆,上学的时候更是经常一发呆便是半天,脑袋里是我想象的各种各样的故事。
我高二那年暑假最后几天依旧被补课班填满,中午补课完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旁边院子搬来了新住户。
我家这片原来挺不错的,周围有许多厂子,派出所和武警部队都在这边,后来厂子倒了,派出所和部队搬走了,连监狱也迁到了下县,这儿算是彻底的不行了,晴天出门一身土,下雨回家一脚泥。许多有条件的邻居都搬进了楼房,虽然我家也有那个条件,但是我爷爷和奶奶舍不得这些老邻居,也住不习惯楼房,所以还住在这片平房区。
邻居家的房子从春天就空出来了,老两口的儿子结婚了,给他们接到了市里,我本来以为新来的住户是租的房子,是来市里打工的,奶奶告诉我他家买下了那个院子,我实在是想不通别人都想着往市里去,怎么还有人来这儿买房子。
午饭我就见到了新邻居,在我们这儿,不对,在哪儿应该都差不多,新邻居一般都会请周围人家吃饭,做个不恰当地比喻就是拜拜山头,认识认识。
这一家夫妻两人不过四十出头,但特别显老,和我爷爷奶奶坐一起感觉岁数差不多,他们是从我们市下县的农村搬过来的,辛辛苦苦的攒下了钱把家里的地卖了,在我们这儿买的平房,户口也迁到了市里来。往后早上去早市摆摊,收摊了回来在家里卖一些蔬菜水果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