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海棠离开了许久,那石桌上一枝梅也抬起了头,他的身子依旧是趴着,因为不想离开石桌,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离开。
“师傅,徒儿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徒儿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一枝梅神色有些空洞,那黑眼圈就好似用煤炭画上了一笔,好生憔悴。
小梅望着师傅,迟疑了很久,才说道:“那夜狐媚儿勾引海棠先生。”
“休得瞎说。”一枝梅大怒,狠拍石桌冷声道:“我没有你这徒弟,你给我滚!”
小梅突然跪在地上,他的脸上是倔强,没有丝毫惧怕,他说的也非常认真:“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师傅,难道你就没看到当时的场景吗?”小梅指着正厅前的八卦镜,倔强得很“那八卦镜当年二师父和我说过,可看梅庐全景。”
“你!”
“师傅!不止海棠先生看到了狐媚儿的身躯,您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
啪!
一枝梅狠狠的扇了小梅一巴掌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来,他怒极反笑,吼道:“就算她再如何不是,但是她是我爱的人,我不想听到任何贬低她的声音。”
小梅没有捂自己的脸,就算那巴掌印如此红,和地面的雪衬起来如此的显眼,他的脸瞬间便肿了起来,忍着刺痛说话都有些不清楚,呜咽道:“海棠先生会死的!”
一枝梅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身子一软又重新坐下,他抱着头,显得很痛苦,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帮海棠?那就是与自己最爱的人作对,帮狐媚儿?海棠视自己为知己,自己又如何能负她?
拉着海棠喝了那么多天的酒他就是想留下海棠,只要海棠不过问此事,只要碧瑶在百花楼前被处决,一切便结束,就算海棠会恨自己但是至少保住了他的命。
“我什么都做不到。”一枝梅仰头喝下大口酒嘲笑着自己,大声吼道:“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可以选择。”说话的人体态有些臃肿,但是他的双眸却是明亮的,他来的时候带动着一股风,飘来了几片雪,随着一丝冷意让一枝梅的酒意醒了醒。
“大爷,二爷让我告诉你,你醉或是装醉都不重要了,你与狐媚儿的事情该做个了断了。”
“林旭!”一枝梅神色微愣,酒却是猛地惊醒,他神色中有一丝欣喜,道:“我以为二十年前......”
有些追忆也有些感概,林旭笑道:“二十年前若不是二爷,我与小儿的确死无葬身之地。”
他是梅山山底客栈的掌柜,他身后站着小二,林旭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青山镖局大当家,青山镖局得罪了玉面和尚林秋风,满门被屠,林秋风自知罪孽深重遁入空门,再加上林家在大秦的势力,灭门一个青山镖局又能如何?
“是我们梅庐无能,无法替你讨回公道。”一枝梅叹了口气,失落,失望,也在自责。
“公道是要自己讨回的。”林旭笑道:“林远东,你这小子还不过来拜见大师祖。”
小二早已不是那牙尖嘴利的模样,是个俊朗的帅哥,只不过他的侧脸有一道几乎横跨他整张脸的刀疤,所以当他侧过身来跪下的时候,那张俊朗的脸显得如此狰狞。
“林远东拜见大师祖。”
一枝梅仰着头可惜依旧管不住那一行清泪,他也不知想些什么,往着后山望了望突然嗄道:“二弟去百花楼了?”
“二爷去了。”
“二爷?”
“二爷有救命之恩,自然为爷,当初我违背师尊劝阻下山如何又能再称师尊?远东能重回梅庐便是我最大心愿。”
“梅山的阵法你可还记得?”
林旭躬身道:“不敢忘。”
“你与小梅,小花,准备阵法,我去百花楼。”
一枝梅未再留下任何嘱咐,踏雪而去,缩地成寸,瞬息间便不见踪迹,只有那呼呼风声依旧回荡在此。
小梅辑手,笑道:“日前听师傅说起过师兄之命,一直心心念念,今日得见倒是了却一番寄怀。”
“师弟说笑,我无脸再称梅山门徒。”林旭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准备开启阵法,我相信大爷,二爷与海棠先生联手定能脱险。”
小梅眉头微蹙,神情严肃,最终还是露出一丝笑,道:“希望如此......”
......
烈日当头,能不热吗?
不过热又如何?太多人慕名而去,因为那一处有一栋楼,叫做百花楼,百花楼后乃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挂星河,挂星河是楼兰平原与大秦帝国的分割线,也是两国最大,最高,最壮观的瀑布。
大秦的一位传奇诗人,坐百花楼饮酒,看星河坠落,却是留下了名句。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就连百花楼这自负高贵文雅的地儿都把这首绝伦的诗写在了入门的牌匾之上,可能想沾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