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平日的早熟和从容，稚嫩的声音一下子显出了主人的真实，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没有。”
这次的沉默比方才短了些，好像对话从这边到那边，终于越过了好望角，环游了一个世界，到达了对方的耳朵。
“婉婷今天……勇敢吗？”
那股羞不可抑的感觉满满流溢在语句中，溢满渗入了黑暗中，却仿佛又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坚定，顿了顿后，还是强忍着什么，坚持说了出来。
“………………嗯。”
这次的停顿尤其长，少女也尤为耐心地等着，她仍然不敢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只是悄悄地打开了一道小口，耳朵似乎能听见那边，那边有一个让人安心的怀抱。许久之后，这几乎不可闻的轻微应答，才传了回来，于是她满足地微微笑。
“那你怎么不夸夸我？”
少女的心性毕竟要活泼许多，黑暗里看不见她的巧笑倩兮，声音里的嫣然却好像惊艳了黑暗。
“………………”
这次，黑暗里没有回声。
她也不在意，虽然头还埋在被子里，不安分的两只小脚丫已经耐不住寂寞伸了出来，晃晃悠悠，一摇一摆：“婉婷以后，也会保护好哥哥的。所以——”
莹莹如玉粒的小脚趾在空中虚点，什么都没有触到，她不肯说下去了，想了想，又把被子死死盖住。
许久许久，直到这边在昏暗里的气息渐渐平缓，翻动被盖的声音也慢慢舒展，仿佛深渊的深处，才轻轻传来一声叹息般认命的回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