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走后,葛荣对两个家臣进行了一次全面而详细的询问,得到的结果只有两个,第一,子龙所说的他们也都亲眼看到了,的确属实。
第二,子龙在中途曾消失过两三个时辰,到底去做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这样的结果,让葛荣怒火升腾,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两个所谓精明能干的心腹,让他们好好盯着子龙,看子龙是不是会有所异动。
结果竟然让人凭空消失了两三个时辰,这段时间,子龙究竟去做了什么,他们还不知道,简直就是饭桶。
在葛荣打发脾气的时候,子龙已经两转三转,转到了李虎的小院,当他来到这里时,李虎没在,应该还在巡逻。
子龙也没客气,往桌边一坐,开始摆弄起茶杯来。
乱呼呼三四个茶杯,茶壶盖、茶壶,就连碗筷也用上了,摆了整整一桌子。
李虎回来的时候,看到对着乱成一团的桌面发呆的子龙,愣愣地说道:“我家可没啥贵重物件,你摆弄这些做啥子?”
子龙回过神来,也没多话,拉着李虎就坐了下来。
“破六韩拔陵首倡义军,各地贼寇纷纷揭竿而起,以为响应,诸乱贼众,谁人势力最盛,谁人次之?”
“当然是破六韩拔陵最盛,杜洛周次之,再次葛荣,卫可孤几与葛荣相当吧?”
“错!”
子龙一个错字,让李虎一愣,现在这些形式,几乎都是明面儿上摆着的,一眼就能看透,哪里会有什么错?
却听子龙接着说道:“杜洛周已坐拥六镇二郡,当居义军之首,但他树敌太多,贺拔三兄弟与他又杀父之仇,宇文泰父子与其有毁家只恨,尔朱荣虎视眈眈,李崇军对其图谋已久,而且他还有个重要的问题,正在萧墙之中。”
李虎愣怔半晌,没想到子龙比他这个专门收集情报的,所知还要详尽,着实让人心惊。
子龙却并不理会李虎的惊讶,继续道:“然后是卫可孤,破六韩拔陵所属七郡二州,到有大半是落在他手中的,如今又暗中扩充军力,雄踞定州,虎视六镇,且无甚内忧外患。葛荣当居其三,虽然只坐镇左人城,但兵精粮足,又有猛将佐助,其实最有可能趁乱渔利。”
说到这里,子龙瞥了眼李虎,见他微微张着嘴,瞠目结舌地听着,毫无反应,呵呵笑道:“葛荣最大的优势在于,低调且胸无大志,没人将他放在眼里,且内有破六韩拔陵、卫可孤互为呼应,外有杜洛周不知真假的拉拢,可谓稳坐泰山。
是不是很惊讶,破六韩拔陵,虽领军十五万,势如破竹,直逼五原,却只堪堪排在最后?”
李虎愣愣地点了点头,怎么看,破六韩拔陵,都应该是众义军之首啊,怎么到子龙这里,就成了排在最后的一股力量了?
没等李虎问话,子龙拿起三只大碗,点着说道:“这三个便是杜洛周、卫可孤、葛荣,势如鼎足,各据一方。”
然后又拿起三只茶杯,围住杜洛周的大碗,说道:“这三个分别是李崇部、贺拔三兄弟和宇文父子。”
一只筷子架上了卫可孤和杜洛周,颇有深意地说道:“杜、卫二人相互提防,势如水火,后必只存其一。”
接着又将一只茶壶放到众势力环绕当中,却并未说话,然后拈起一只茶杯和一只大碗摆在一处,笑道:“元彧和破六韩拔陵,对峙于五原,很快便会有战果。”
指着其中的茶杯,笑道:“破六韩拔陵,虽兵多将广,但全是乌合之众,且他身边有人心向朝廷,不久必反,如此剑拔弩张之际,啧啧……”
叹息一声,一挥手将茶杯扫落在地,叹道:“破六韩必败!”
茶杯碎裂的声音,震得李虎一颤,喃喃问道:“这些消息,你都是从何得来的?破六韩拔陵如今势如破竹,已连败元彧三场,又岂会一朝落败?”
子龙无奈笑道:“击败破六韩拔陵的,将会是……李崇!”
说着将李崇的茶杯想破六韩拔陵与李崇的战圈儿一挪,一直筷子轻巧地搭在李崇的茶杯和元彧的茶碗上。
“元彧连战失利,胡太后今为实际掌权之人,此妇虽淫.秽.专断,但也是个厉害角色,她不会坐视自己掌中的江山,因为元彧而支离破碎的。
李崇在杜洛周和卫可孤的夹击下,仍能长战而不失山河,其统兵能力,可见一斑,朝廷定会着其领本部兵马,接收元彧残部,两下合一,声势大涨。
破六韩拔陵军内的叛徒,一定会趁破六韩拔陵逼得朝廷临阵换将而得意洋洋时,发动病变,策应李崇部,哼哼,破六韩拔陵危矣!”
说了半天,李虎虽然听得明白,但仍然不了解子龙今天忽然来他这儿,莫非只为了摆清当今局势?
“按你这么说,李崇收拾了破六韩,那杜洛周、卫可孤和葛荣三支义军就会坐视不管?再说,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子龙抚额长叹,心道这个李虎,怎么还就不开窍呢?
指着葛荣的大碗说道:“我等在此处,为得葛荣更多信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