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进入黄沙山谷七日时光,宁初一依旧徘徊在高台之外丈许之外,无法寸进,但或许是小朱曦带来的感动,让宁初一急躁无比的心情,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在山谷当中每日熬炼,一点一滴的感悟、掌控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血肉。
而在七日中午之时,周怀安再次来山谷当中见过了宁初一,对于宁初一的种种不足,针对性的提出了许多建议,并给宁初一带来了一些兵法道书,让宁初一参悟阅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经过几次小朱曦的离奇失踪,周怀安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小朱曦彻底的绑在了自己的身边,虽然其中也有许多矛盾发生,但却无甚大的影响。
而宁初一,整个人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潜隐在了黄沙山谷当中,每日练拳读书,然后继续不断地向着高台之上发动冲锋。
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宁初一骨子里仍旧沉浸的是勇猛暴烈的基因,但现而今看过去,如果宁初一不动手、不发怒的话,整个人却又如同一名翩翩公子一般,书生意气,有锋芒闪烁。
对于宁初一的这种变化,周怀安看在眼里,也甚是满意,欢喜之下,隔三差五的前往黄沙山谷当中为宁初一讲授一些武道、经义等,几乎是将宁初一当成了自己的亲传弟子一般来培养。
就是这么足足一年的时光,宁初一昔日大闹演武场的恶劣影响,在大业王朝的全力掩盖之下,终于渐渐沉寂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得到了昔日燕无敌的传承,燕鸿鹄闭关半年时间再次出关,化身禁忌传说,游历十四国,鏖战八方天才,在大业皇族的不断吹捧下,渐渐成为了大业年轻一代第一人,甚至被许多人们都视之为偶像、英雄。
至于宁初一的父亲,似乎真的战死在了北疆,如此之长的时间里,没有丝毫的音讯,甚至就连许多北疆士卒,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以一种诡异的情形,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龙门秘境,镜湖石屋当中。
小朱曦原本可爱无比的小脸儿之上满满都是淤青,浑身上下被缠满了白色的绷带,隐隐约约间,有血色不断渗出。
“周师,此番您前往山谷之中,可别让师兄察觉到了这两天的事情啊,师兄的修行正在关键时候,可别大意了,师兄为人豪情慷慨、不拘小节,但却也有玲珑心思,您可别露了破绽啊……”
“行了行了,你先歇了吧,这事儿自有为师会替你讨回公道的,你安心养病吧,这几天切莫在出去乱跑了!”
安慰小朱曦几句话,周怀安的脸上有些不怎么自然,但还是强打精神,很快便腾身而起,向着龙门秘境后方的黄沙山谷腾跃而去。
此时的黄沙山谷当中,宁初一赤背而来,手中是一杆通体玄黄,色泽如玉的实体战戟,矗立高台之上,一股铁血杀势薄而不发,严正以待的面对着数十丈开外的百十尊黄沙人偶。
一年多的时光,宁初一曾经一次次的遍体鳞伤,靠着大毅力、大悟性,藉以对抗,完成了许多人十年,甚至数十年都未能做到的事情,整个人对于肉身的掌控,几近达到了一种巅峰,心动,周身每一缕的血肉气机都能够被完美掌控。
也正是靠这种惊人的肉身掌控,宁初一一点一点的硬扛过了丈许之地,踏入到了高台之上。
而每次宁初一踏上高台,就会有一尊黄沙人偶出现,将宁初一虐成死狗模样。
苦战,煎熬,几乎每一次宁初一都会坚持到重伤垂死,再也无法动弹分毫方才罢休。
从不是黄沙人偶的对手,到而今宁初一能够轻松以挑十,征战百人,谁也不知道,宁初一到底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付出了多少。
一百零八尊黄沙人偶,以天罡地煞阵型分布,这是宁初一踏出黄沙山谷的最后一战,宁初一体内有大龙翻动,不断冲击天门,每一次激荡,都会有无穷清辉从天门当中洒落。
命门九重,这是宁初一这一年来除却肉身掌控、气血掌控、基础积累之外的最大收获,也是宁初一降服高台之上那斑驳铁戟的最大资本。
“马!”
一声低喝,宁初一的身体当中发出轰鸣雷音,强大的共振力,让整个黄沙山谷当中的砂砾都在不断地颤动着。
须臾间,有龙马嘶鸣,从宁初一的胸口当中一跃而出,迎风见涨,只是盏茶时间,便化作了一匹高有丈八高大的雄峻龙马,赤红如血,有鳞甲覆盖,更有狰狞鹿角。
“津嘘嘘……”
龙马长鸣,有龙吟虎啸之姿,仿佛是一头被锁在了牢笼许久的灵宠,撒了欢儿一样的在山谷当中迅猛奔腾,继而跑到了宁初一的身边,撒泼打滚,格外兴奋。
在山谷当中的磨练,宁初一成长的,不仅仅是对于自身实力的掌控,更是一种在基础上的无上夯实,形意拳,宁初一前生一千多年无数杰出之辈的心血结晶,在宁初一的身上,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成长。
一拳一脚,每一种拳法奥义,都如同本能一般的刻印在了宁初一的灵魂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