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手下虽只有三百兵卒,但各个龙精虎猛,又有骏马良驹,一路上势如破竹。先是硬闯新野,又于新野北方鹊尾坡大败荆州军,随后马不停蹄,过育阳,兵锋直指棘阳。
眼看着宛县近在眼前,曹昂不由又想起当日那一场惨烈的战役。只可惜张绣虽然在宛城之战中稍胜曹操,但他自身也受创不轻,宛城以北又教曹操占领,实在难以继续立足宛城,便退到了穰县。曹昂此番虽然迫近宛城,却不能再会一会张绣了。
“子脩,下马歇息片刻吧,连续跑了一整天,大家都疲惫不堪了。眼看着棘阳已经近在咫尺,棘阳城中也没有什么守备,大伙稍事歇息攒够了力气,稍后一鼓作气冲过这座小城,便算得安全了。”曹纯与曹昂并肩而行,在马上大声对曹昂说道。
曹昂远眺北方,倏地举臂勒马,呼喝道:“兄弟们下马休息片刻。”
一阵阵勒马声响起,虎豹骑们纷纷下马,有的大口灌着清水,有的取出干粮咀嚼。马儿们打着响鼻低头饮水吃草。
“这条路可真难走,尽是些小道,咱们并不缺坐骑,为何不走大路经过穰县奔向宛县?”曹纯一屁股坐在曹昂身边,有些不解地抱怨起来。
“宛城之战后,张绣退到穰县,子和叔父莫非不知晓?”曹昂饮着清水淡淡说道,“这条路虽然没有襄阳到穰县的路好走,但沿途城池守备极其薄弱,而且路程也短了许多。我们若是贸然走大路,很可能会遇到大股荆州军,而且前方还有一个张绣阻拦着。”
曹纯闻言点点头,轻叹一声道:“这倒也是,不过我督军南下之际,丁幼阳也同时启程前往张绣处招揽,不知他能否劝说张绣投诚。这一株无根浮萍横档在咱们与刘表之间,始终是一个隐患,打又打不死,若能招降那是最好不过了。”
曹昂闻言沉默良久,而后毫无表情地说道:“典韦与安民的仇,父亲是不想报了吗?”
曹纯一下也沉默起来,良久过后,怅然说道:“我们带兵的只考虑战场,你父亲却不同,他考虑的要比我们多很多。我也很想给安民贤侄和典韦兄弟报仇,但你父亲既然有了命令,我们就要遵从。”
曹昂面露痛苦,低低地垂着脑袋不言不语。曹纯见状无奈地叹息一声,拍拍曹昂的肩膀。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阵呼喝声。
曹昂与曹纯猛地站起身子,警惕地看着前方。其余听到动响的虎豹骑也纷纷拖着疲惫的身子站立起来。
“上马,备战。”曹昂忽然挥舞着手臂,肃声对姿态各异的虎豹骑说道。
一众虎豹骑立刻翻身上马,腿跨马腹,手握兵刃警视着前方,又有五人护着韦氏与小勤儿牵马调头走到队伍后方。
不一会儿,前方来人已经露出真容。当先一骑乃是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腰挎宝刀、身背长弓,方形脸、浓眉大眼,顶盔贯甲、罩袍束带,须发斑白略显苍老。
他身后跟随着五十骑,猛然间见到列队静候的曹兵时,男子猛地怔住,猿臂高高举起喝令停止前行。随后见他驱马上前,打量着曹昂等人,道:“尔等何人?”说着目光游走在曹昂与曹纯身上,仔细打量之后忽然目光一凝,顺手拔出宝刀,直指曹昂,道:“你们是曹军人马!”
曹昂与曹纯看清来人后纷纷在心中松了口气,来人不过数十骑,主将又是个相对半老的老头子,虎豹骑虽然身困体乏,但拿下这区区几十人也易如反掌。
“众兄弟与我冲。”曹纯最先不耐,被来人点破了身份后,立刻对虎豹骑令道。
三百虎豹骑驱马扬刀,声势浩大地冲了过去。
那人见此竟丝毫不惧,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大手一挥头也不回地说道:“众儿郎随某迎战。”
说完狠狠一夹马腹,整个人一溜烟窜了出去,直奔曹纯而来。
曹纯面噙冷笑,嘴里哇哇叫道:“老儿吃某一刀。”说着举起手中刀直直劈向那人。
那人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屑,单手举刀迎向曹纯。两刀相交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曹纯只觉长刀上传来山峦一般沉重的压力,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左侧倾斜,心中暗道不妙,刚要勒马回撤,哪想那老儿竟然快逾闪电,手腕一番拨开曹纯的长刀,竟反守为攻,狠狠朝着曹纯的脑袋劈了下去。
曹昂在一侧瞧得睚眦欲裂,连忙举刀朝着那人脑袋横劈过去,同时大声叫道:“贼子敢尔。”
那人闻得动静,连忙收了攻势,身子在马背上水平仰卧,堪堪躲过曹昂凶险的一击。旋即右手抬起,掌中刀狠狠劈向曹昂的刀刃。
当的一声,一股伟力透过长刀重重击打在曹昂的刀身上,曹昂顿时手臂发麻,虎口一阵****竟裂了一个小伤口。
曹昂目露骇然,这样的力道,整个曹营中只有许褚和典韦能够做到,难不成这突然冒出来的半老男子竟是如同虎痴、恶来一般的绝世猛将?
来不及多加思考,曹昂连忙勒马后退。
虎豹骑们见到自家主将一合败退,连忙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