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改进后的龙骨车与曹昂心中想的相差无几,看着呼啦啦转的新式水车,曹昂感慨之余,对调水一事也更加的有信心。
发动了所有人寻找十里八乡会做木工的人,在黄氏的指导下开始建造水车。其余人开始从淯水边上铺设竹子,连通到田间地头。如此两三天下来,大伙虽然仍有质疑,但一切工作也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第五日上午,杨氏得知了事情始末,脸色极是阴沉,牛眼似的眼睛里凶光闪烁,冷冷地看了面前的朱老四许久,沉声问道:“你能不能有点脑子?还真当你自己是个大村长了?要不是我阿父,你能当什么村长?现在没人制得住你了,你就这样胡来?”
朱老四小眼睛里闪烁着分明的厌恶,脸上硬是挤出两分难看的笑容,道:“我怎么胡来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家里好吗?”
“好什么?”杨氏猛地尖锐叫了起来,“你牵头带着所有人去愚蠢地调水,到时候取水不成,我杨家就完了,他们会把怒火全都发泄到我们身上。”
杨氏吼叫着,神色狰狞无比:“朱老四我怎么从来就不知道你竟然心地这样善良?原本是那姓张的挑起的这件事,偏偏你要掺和进去。你脑袋被驴子给踢了?”
朱老四心中厌烦已及,可又不敢当真与杨氏翻脸,只好衣袖一挥,中气不足地斥责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知晓些什么,我自有考量。”
“你考量什么?”杨氏如同暴怒的母狮子,胡萝卜般的手指直直戳着朱老四,道:“你吃我杨家的,喝我杨家的,连着老娘都一起教你给睡了,你这没良心的就这样回报我老杨家吗?你这是要把我老杨家逼上绝路啊。”
朱老四又羞又怒,恨不得一巴掌扇在杨氏脸上,好好振一振雄风,可他终归懦弱胆小,气急败坏之下,恨恨指了指杨氏,旋即拔腿跑开。
曹昂与张强最先开始着手提水的事情,进展也是最快,眼下已经完成了所有竹子的铺设,只等淯水边上水车架好,便可以开始运水。
两人一同朝着淯水走去,曹昂问道:“这两日朱老四可有什么动静?”
张强略一思考,道:“没有,这几日大伙都在忙碌,并未见到那厮。先生觉得有何不妥?”
曹昂警觉地皱皱眉头,道:“他没有砍伐毛竹,没有准备取水?”
张强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也察觉到朱老四行为的诡异。
“当时他竭力支持我们从淯水取水的办法,”曹昂目光向远方看去,许多农人正忙碌着铺设毛竹、构架水车,喃喃道:“可是他自己却对没有丝毫按照这个办法取水的想法。”
“要么是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家田地里的庄稼,要么就是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办法能成功。”略微沉默后,曹昂略带不安地对张强说道。
“他肯定没安好心。”张强咬牙切齿地说道:“前几****还在田里浇灌,怎么会不在乎自家的庄稼。他根本就不曾相信过先生的办法能够成功,当然也就不会费时费力地去忙活。”
曹昂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些许森冷,缓缓道:“这么说来,他是存心想让村里所有人家都绝收?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张强愣了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道:“不会吧,这厮虽然阴损自私了些,但也不至于心肠这样狠毒,要害所有人吧?”
曹昂摇摇头,眸子里透露出少许迷茫,他也拿不定朱老四为何会有这样反常的行为。不过好在眼看着就要能够取水了,小心提防着朱老四,应该也不会出现大问题。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小心为上。等通了水,张兄要小心注意朱老四。不管他是否真的存心陷害大家,我们只要保证能从淯水取水灌溉就行了。”
张强嗯了一声应承下来。
倏地河岸边上一阵嘈杂,曹昂与张强纷纷心生不妙,对视了一眼,连忙奔了过去。
“我说这个法子行不通吧,你们偏偏鬼迷心窍,轻信了他人。”曹昂与张强凑到跟前,见是之前最先否定曹昂的人在义愤填膺地大吼大叫,并非朱老四寻衅挑事,不由心底一松。
张强虎着脸走了上去,道:“李虎你发什么疯?”
李虎一怔,随即拨开人群,朝着张强走去,边走边高叫道:“张强你他妈干的什么事!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你这么害人的吗?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张强眉头紧皱在一起,神色甚为不悦。曹昂心里一突,暗想终究还是出了差错,连忙挤了过去。
“这位壮士休要急躁,先说清楚事情,看看能否解决,否则在这干耗着时间也无济于事。”
李虎见了曹昂,立刻舍了张强奔过去,指着曹昂的鼻子骂道:“害人精,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平白无故耽误了四五日,这一堆破烂玩意又根本没法取水,你害了我们向阳村所有人。”
张强走了过来,冷脸挡在曹昂身前道:“李虎你嘴里放干净些,曹先生一心一意为了我们向阳村着想,岂容你这样指摘。”
曹昂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不过看那李虎只是个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