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略微一转身,铜人便高举右臂,单掌向他面门劈出,乃是秃驴们常用的一式“金刚怒目”。虽是铜人,但是招式却极为醇正。可以想见,当年铸造这些铜人者应该是位武道修养极为高深的人。他甚至觉得,单凭一人之力绝难铸造出这许多武功各异的铜人,而应该是数人之功。
虽然铜人攻势猛烈,但冯破并不惧。他的劈天掌不弱,乃是武林中与少林般若掌法齐名的拳脚功夫。
在略略转身避开铜人当头一掌的同时,他已经连续劈出三掌,掌掌不离铜人的要害。说是要害,其实对铜人而言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地方。有先前法原和尚的教训在此,他并不敢对铜人下重手,免得铜人爆裂,无处可逃。
正在他与铜人酣斗之际,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一声,“闪开!”
他抬头一看,只见刘驽跃至半空,背后紧跟着一只长鞭、一条锁链,落脚点应该就是他所在的方位。
“不过如此而已,我还道有多厉害!”冯破鄙夷地说道。
看见刘驽落荒而逃之后,他心里快活了不少,手下一套劈天掌法使得愈加行云流水,招招带风,打得与他对决的铜人连连后退。
“让你闪开!”,冯破刚向铜人递出一掌,背后又响起刘驽的一声怒吼。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直感眼前一花,背心已遭重击,整个人直直飞了出去,足有数丈之远。
踢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驽。与他一起飞出的,还有那座施展般若掌法的铜人。
铜人砰地一声撞在地上,随即爆裂开来,铜片疾飞如雨,片片都是暗器,片片都可致命。
好在他早有准备,早就拔出腰间软剑,使出点苍剑派“风雷剑法”中的一式“风雨不透”,将射向自己的铜片尽皆挡落在地。
望着脚下满地的铜片,他感到颇为得意,自忖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之下,龙虎山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小辈弟子可以挡得下来。
他收拾完局面后,不忘提醒数丈外正在奋战的花流雨,“花女侠,千万小心,那铜人的斧头又来了。”
花流雨对他的大呼小叫颇为不满,只觉乱了自己的武功套路,于是怒道:“看紧自己,别又被人踹了屁股!”
冯破脸色通红,他没有想到刚才的场面都落在花流雨的眼中。在心爱的人面前丢脸,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要杀了你,不管用甚么手段!”他冲着刘驽所在方位咬牙切齿。
刘驽落地后不久,身后紧追而来的两座双胞铜人跟着落地,将地面砸出了两个大坑,激起灰土阵阵。地面上有石子崩得甚远,冯破没来得及防备,被一颗石子砸中了鼻梁,两行鲜血顿时涌出。
“岂有此理!”冯破彻底怒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羞辱过,没有被人用脚踹飞过,更或者被小石子砸得流鼻血。
他想上前找刘驽报仇,无奈两人只见隔着数座铜人,令他无从下手。在离他不远处,一座铜人手持齐眉棍正奔袭而来。
“丧气!”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得不暂时放弃杀死刘驽的念头,挥剑迎了上去。
刘驽与两座双胞铜人鏖战不休,只见这两座铜人所使“火蛇功”配合得天衣无缝,长鞭和锁链交替而来,直让他没有喘息的机会。
夔王站在阵外,远远地望着刘驽,笑道:“有点意思!”
双胞铜人的厉害远超乎他的想象,但是刘驽的同样不弱,令他感到十分满意。他并不奢望眼前的三个后生晚辈能够破阵,只要这三个人能撑到他等待的那个时机,那该来的东西自然会来。
他注视着刘驽脚下的方位,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越来越好了!”
他不禁偷偷掩嘴笑了几声,伸手从怀中掏出脂粉铜镜,又一次准备补妆。最近他对这副皮囊越来越不满意,加上甬道内空气潮湿,他的鼻翼已经新生出了好几个红疹子。
哐啷!
他手一颤,铜镜落地。
他望着眼前的景象,神情复杂无比,愤怒、惊讶和失望兼而有之。
刘驽自始至终没有真正和两座双胞铜人交过手,他与夔王同样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这八十一座铜人暗合“九九”之数,所占方位令他不禁想起在集武阁中读过的一套峨眉派“九宫阵法”。
这本阵法本非他想读的,无奈在书架上的位置太显眼,而他读多了武功秘籍难免厌倦,是故翻了一翻,没想到书中写得煞有意思,读着读着竟渐入佳境,颇觉有味。
这九宫阵法乃是峨眉派的镇山之阵,从来只有在外敌攻山时才用。阵法须有八十一名峨眉弟子方可发动,其中每一位弟子所使武功、兵器均有不同。
然而这对峨眉派来说并不是甚么难事,因为峨眉派本就是由五派统合而成,武学颇为繁杂,凑齐八十一门很是轻松。
“乾、坎、艮、震、中、巽、离、坤、兑。”他在心中默念,渐渐发现了阵法的诀窍所在。这些铜人并非随意排列,而是暗合九宫之势,各自所用武功兵器又和所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