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过一名亲卫,命他带着刘驽去追那关押着萧呵哒的囚车。
临行时,他特别叮嘱道:“虽然这个人不能说话,但是他的每一分心思里都浸透了毒药,你要加倍地小心,千万不可落入了他的圈套。”
刘驽点了点头,“我明白,多谢可汗提醒。”他转头对那名亲卫说道:“如果你觉得我受了萧呵哒的蛊惑,可以立刻将此人带走。”
耶律适鲁听后追加了一句,“若是萧呵哒有异想,那便……”
他横起手掌,在脖间做了个抹刀的动作。
那亲卫听后赶紧恭敬地道了一声“遵命!”,一边领着刘驽出了殿。
殿外晚风徐吹,一抹紫色的霞光染上了金碧辉煌的宫殿篷车,巨大的车轱辘在所过之地留下两道深深的刻痕,一直往远方延伸而去。
刘驽盯着地上的巨大轮印,迟迟不肯动身。如此与众不同的轨迹,连他都能发觉,吐蕃人又怎能意识不到?
他忽然不顾身边的那名汗王亲卫,只身又闯入了宫殿篷车之中,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耶律适鲁喊道:“你是在以自己作诱饵,故意要将吐蕃人引到这里的!”
耶律适鲁似是十分疲倦,过了半晌后,他方才重新睁开双眼,眼圈处黑晕重重,“你知道就好,这事儿不要宣扬出去。”
“可是,为甚么?”刘驽明白,若是耶律适鲁有个三长两短,那契丹八部便真的成了一盘散沙,再无吐蕃人一战之力。
“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耶律适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在用这种方式舒缓自己的情绪。
“乌兰达坝是个好地方!”刘驽冷不丁地说道。
“是的,乌兰达坝是个好地方。”耶律适鲁原字原句地回道。
乌兰达坝是令所有骑兵心生恐惧之地,而吐蕃人与契丹人一样,他们的大部也是以骑兵为主,他们同样会害怕那绵延无尽的乌兰达坝。
“若是无法占据天时地利,那便将敌人拉入同样糟糕的境地!”
这是刘驽心中想到的第一个念头,但他不敢肯定耶律适鲁的心中是否也存有同样的想法。
当他再想说话的时候,耶律适鲁又一次合上了眼睛。他明白,自己若继续打扰下去,已是显得有些无礼,于是默默地退出了帐篷,与那名帐外守候的汗王亲卫同去寻那萧呵哒。
“右将军,你刚才入帐的时候该告知我们一声。还好刚才大汗没有震怒,否则你的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那名汗王亲卫脸上的惊吓未消,他将刘驽扶上了马,自己也跟着跃上了另一匹马的背脊。
“嗯。”刘驽羞愧地地哼了一声,勉强算是回应。他右手轻轻挥了一鞭,策马前行。
他明白,由于耶律适鲁的仇敌着实不少,因此这些亲卫们每日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谨防着有人前来行刺。刚才这名亲卫对他说话的口吻已经算是客气,换作其他人闯进帐,恐怕早已是刀剑前来伺候。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无奈地笑了笑,自己这愣头青的毛病是该改一改了。
自从他与普真和尚有了那几日的长谈之后,便不时依照普真和尚所述之法暗运丹田中的真气,虽不见成效,但心中的一片灵台竟明静了不少。
此时,往日里自己的一幕幕莽撞行止,逐次映入他的脑海之中,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幼稚不堪。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在跟那名汗王亲卫说话,“人总是这么爱冲动,是么?”
那汗王亲卫不知他是否在跟自己说话,但出于礼节不便保持沉默。为防触怒右将军,他不偏不倚地回道:“有时候冲动也是未必是坏事,三年前我一时冲动去抢了别人的亲,于是才有了我现在可爱的妻子。”
一说起自己的妻子,这位汗王亲卫黝黑的脸庞上现出了一丝柔情,那是家才能带给男人的感觉。
刘驽听后心中激起一丝波澜,“是啊,当初我也应该这么冲动一次。”
他,想起了李菁。
两人交谈了数句之后,关系随之融洽了许多。那名汗王亲卫带着刘驽轻车熟路地在行进中的兵马间穿梭,不过一会儿来到了一辆囚车之前。
囚车上的铁笼里,孤零零地坐着一个蓬头垢面之人,据看守们所言,此人便是萧呵哒。
那名汗王亲卫命令看守们打开了铁笼,两名大汗上前将萧呵哒从中拉了出来。萧呵哒看着那名汗王亲卫和刘驽,眼中露出极度的恐惧,拼命地摇着头。
他没有了舌头,只能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却没有人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刘驽上前安抚他,“萧公子,你不用担心,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并不会害你。”
萧呵哒一听原来是有求于自己,顿时镇静了许多,他眼珠一转,心中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刘驽示意他张开嘴巴,他乖乖地就范。片刻后,刘驽皱着眉头向两名看守问道:“三个多月过去了,他的嘴巴里怎么还在流脓,没有郎中来给他看过吗?”
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