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至后半夜,山风冰凉,吹得人直打颤抖。李菁那匹宝马,一整晚被拴在崖边的一棵松树上,这时竟随着铜铃声开始颤抖起来。刘驽握拳直立,望着抱月山间的小径,然而并未见有人上山来。
岳圣叹急道:“九毒老怪,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赶紧替我们解开穴道,共同御敌!”九毒老怪道:“解个屁,这种逆劲点穴,老子现在经脉捋顺后根本解不了,你问问刘驽这小鬼,说不定他可以。”
九毒老怪说着,双眼贪婪地望向刘驽,直盼他速速使出玄微指法了。只是他经脉错乱已经恢复,不知为何仍对玄微指法如此执迷。刘驽正犹豫之间,只听噌地一声,一枚铜铃从铁线上跌落,在地上滚了几滚。
这时只听李菁从陷坑下喊道:“小心,那人从石崖的方向上来了。”九毒老怪大惊,说道:“怎么可能,这石崖足有数百尺之高,无物可借,一般人怎能上得来?”韩不寿道:“那人武功再高,也比不上九毒老仙你吧。”
九毒老怪叹道:“我的实力暴增,不过是因为错练化瘀书之故,经脉受损错乱,是以难以长久。眼前这人的实力,怎么也和我在伯仲之间。”他疾步窜至崖边,往下观察形式。他还未探出头,只觉眼前一花,不知甚物竟往自己面前扑来。
九毒老怪急忙舞掌来挡,直觉掌心传来一阵巨力,顿时立足不住,往后连退数步,惊道:“崔黑子,原来是你!”那黑影攀上崖来,身形站稳。众人接着月光,看见此人面孔四四方方的,肤色黝黑。
薛红梅瞅见那人,不由地惊道:“师父,你怎么来了?”众人一听方知,原来这黑面孔之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十方罗刹崔擒鹰。崔擒鹰看见薛红梅先是一愣,继而淡淡地说道:“你在这儿呢。”他说着目光扫视了一周,在刘驽的身上停了下来。
崔擒鹰用下巴指了指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唐峰,说道:“小鬼,我徒弟是不是伤在你手下的?”这时花三娘颇有些吃力地说道:“崔先生,令徒乃是我所伤,与我徒弟却无丝毫干系。”崔擒鹰这才发现,连熟面孔王夫人竟也在山顶诸人之列。
他原本以为花三娘北上郓州,为公孙茂疗伤,至于其他的事情却毫不知晓。而花三娘又颇喜欢在外游历,是以三五个月不回,对她而言,也是正常。韩擒鹰急忙朝地上坐着的花三娘稽首道:“属下崔擒鹰,拜见王夫人!”
他心思花三娘的武功并不高,但是唐峰的脸上紫青相间,肿成一个猪头,应是拳脚所伤。花三娘见他神色迟疑,知他已经起了疑心。然而她也不以为意,直欲持着自己王夫人的身份将话题岔开去,说道:“崔先生,听说你得我家老头子亲传一门绝艺,此时本应在闭关修炼,怎地会来到此地?”
韩擒鹰道:“王夫人,实不相瞒,若不是异常紧急的军务,韩某此刻断然不会出现在此地。若是因为韩某的贸然出现,让夫人受惊了,还请多多见谅。”花三娘笑道:“我惊甚么,咱俩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只要你不为难我徒儿,其他的事情都依你。”
韩擒鹰摇摇头,道:“我此番来,乃是为了一件大事儿,怎地会和一个小娃儿计较,王夫人多虑了。”这时九毒老怪插道:“韩黑子,你的掌力怎地突然变得如此之强,三年前,你我二人曾经对决过,当时你的功力还不到现今的一半。王道之究竟教了你甚么功夫?”
崔擒鹰哈哈大笑,环视了一眼四周,道:“不瞒诸位,王道之先生已经将‘入壁功’前三层授予了在下。”众人听后皆是一惊,这入壁功乃是天下第一阳刚武学,现今武林中只有王道之一人能使。
据说这入壁功共有九层,待练到第九层时,便可“出壁升龙”,从此内力刚猛无双,兼之百毒不侵,着实可以说是天下无敌。据说王道之当年闯飞沙镇时,便已将入壁功练至第七层,而今更是到了第八层的高度。
只是这入壁功每上一层,便艰难万分。王道之想练到第九层“出壁升龙”,可谓是难上加难。据传他之所以执着地要获得化瘀书,并不是贪图化瘀书中的外门功夫,而是因为化瘀书中藏有一门心法,与入壁功第九层的“升龙诀”颇有些相通之处。
然而王道之得到化瘀书九藏篇之后不久,抄本便被公孙茂夺了去,他自己因此并未能参详得透其中的奥秘。而九毒老怪从公孙茂手中得到化瘀书后,竟然阴差阳错地解出其中的一小段。
虽只是一小段,却在武林中绝所罕有。九毒老怪的功夫与“双玉二王”差得甚远,也不知他是使了何法,竟能先于武林诸豪,做出这天下第一等的成就来。九毒老怪某次与花三娘偷情,被王道之使计捉住。
王道之本欲从九毒老怪口中套出化瘀书的解法来,他却总是不肯说。王道之无奈之下,便令人将他困于一座岩坑之内,坑壁光滑,上窄下宽,平常人绝难逃得出来。王道之每日里令人给九毒老怪送饭,一面查看他是否愿意招出化瘀书的秘要之处来。
突然有一天,送饭的人发现九毒老怪陡然不见,不由地大惊,赶紧回报王道之。王道之到场之后,细细查验岩坑之后,直叹九毒老怪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