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圣妍接着又将几处运功要诀细细教予刘驽,刘驽依法练了几次,果然拳法更有精进,一拳出去,将双马桩打得前后摇晃,险些拔出地面。
然而当他再向陆圣妍询问运功秘诀时,陆圣妍却总是摇头不宣。掌剑门中非掌门弟子不得传功的门规,她始终没有逾矩。
然而陆圣妍在“破玉掌”这样的内家掌法中浸淫了数十年,加上她所修行的“连珠劲”乃是内家中有名的功法,是以她本人足够称得上是一位内家功夫的大行家。她的武功造诣,虽总体上并不如遥辇泰高,却在内功修炼上独树一帜。即便她并不教授刘驽掌剑门的功夫,只是稍稍改良了他的运气法门,便使其受益良多。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半年多,在遥辇泰的教导下,刘驽的契丹散手越来越精熟。再加上陆圣妍教导,他的运气法门更是别具一格。这契丹散手本是门外家功法,在刘驽的身上,却成了一门内外兼修的功夫。
同时在这段日子里,他每日施展玄微指法为众人疗伤,陆圣妍、岳圣叹和公孙茂的伤情已是好了许多,而韦图南也渐渐地开始能够下地走路。他每一次为别人疗伤,这玄微指法便会使其回天经脉中的真气加厚一分。
而这回天经脉中的真气,竟与他化瘀书的功夫相辅相成,使得刘驽在半年多的日子里,内功也是精进了许多。与此同时,或许是因为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磨难的缘故,刘驽的一张脸渐渐脱去了些稚气,宽厚的面庞颇有几分俊朗之意。只是他右颊上的那一道剑痕,一直难以褪去。
而韩不寿的口中莲之毒,在他经过半年多的修炼之后也是消除了大半部分,此刻功力已是恢复了大半。唯有薛红梅的身体每况愈下,脸色越发灰白起来。刘驽曾数次为她向花三娘求药,花三娘总是不允。
遥辇泰每日除了教授契丹散手之外,便是在发呆。日子越久,他发呆的时间越长。他虽然心里不说,但是刘驽也猜得到,他定是在想着即将到来的柳哥公主的比武招亲大会。
遥辇泰谈起他的可汗兄长,有时长吁短叹,担心其的安危。有时抱拳皱眉,对粘珠可汗怨恨不已。对于这种王家内事,刘驽着实有些不懂。他喜欢的本就是那些游侠之举,对这种王族内斗颇为排斥。是以遥辇泰不愿说时,他也不愿意多问。
他最为关心的事情,除去远在广州的父母之外,大概还有那位柳哥公主。他曾经向韦图南问过多次,得到的却只是些语焉不详的答案。韦图南除了那次在铁笼车中向他说过柳哥公主外,之后的日子里,好似提也不愿意再提起这个名字。
慢慢地,刘驽的医术越来越好。韦图南发现这个孩子虽然看上去颇为驽钝,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面,却很能用些心思。不过半年的功夫,刘驽已经将各类医书读了个遍,并且在韦图南的指导下,他对药王孙思邈的《千金要方》更是有了独到的认识。
忽然有一天,韦图南对刘驽说道:“孩子,能教给你的东西,我都教给你了。以后的东西,就靠你自己领悟了。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看你还是在武功方面的进步会更大,以后还是多花些时间习武吧。”
刘驽一听,便知他颇有几分逐客令的意思。自此以后,他每次来找韦图南,韦图南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见,或是等到极晚的时间才愿见他,匆匆见了面,便又要告别。
然而与此同时,刘驽却发现韦图南与遥辇泰之间的交往却密切了许多,两人常常在室中秉烛夜谈。而遥辇泰虽是照常向刘驽传授武艺,却对他与韦图南之间的事情闭口不提。
渐渐地已经到了冬天,距离比武招亲大会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草原上的草儿早已枯黄,经过几次雪天之后,更是枯萎的不成样子。大部分契丹牧民皆是逐草而居,此刻早已去了其他地方。
残破的乌云堡,矗立在苍黄的契丹草原上。唯有不远处的契丹围军,九个月来始终不肯散去。而萧夫人信守了她与刘驽之间的诺言,每个月总会派牧人赶来一批牛羊,作为他们的口粮。
这日刘驽练完武后,正在冬日里的草原上瞎溜达,晒一晒为数不多的珍贵阳光,忽见远处一匹马冲入围军的防线,向乌云堡而来。这种情况,刘驽早已见得习惯,他看此人身穿皮衣毡帽,想来应该又是送牛羊来的牧人。
刘驽挥起手,热情地用契丹语和来人打招呼。虽然他的口音仍有些不对,但是在韦图南和遥辇泰的耳濡目染之下,他想流畅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已不成问题。那来人听了他的话后,从马背上回过了头。
此人一副慕名奇妙的神色,看来他并不懂契丹语。刘驽再一看,此人身上的皮衣毡帽极为考究,看来是经过精心裁剪。然而再看此人面庞时,却发现其五官极为普通,并不能配得上他这一身风流倜傥的打扮。
然而刘驽对这张面目平常的脸孔却极为熟悉,他仍然记得此人与岳圣叹在午沟村外、黄河之畔激斗的情形。他不由地出口喊道:“你是不是唐峰,薛姐姐的师兄?”那来人有些愕然,他看着刘驽的面庞,觉得十分脸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唐峰揉了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