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迪卡尔召见卜波斯将军的第二天下午,巴士拉底城郊外的一处偏僻山坳内聚集了一群人。
在这种偏僻聚集一群人本来就不太常见,而这群人的身份就更令人惊奇了。他们分别是迪卡尔的三位最年长的王子:修德米尔,博尔吉斯和奇尔科德姆。
他们三个的年龄相仿,长相也都与他们的父王相似,甚至连爱好都极为近似——除了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以外对什么都没兴趣,奇怪的是这三位兄弟对彼此之间的憎恶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与日俱增的。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如果按照年龄来排序的话,他们三个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国王。
由于这三位王子彼此之间的嫌恶感情,以至于他们和他们的随从在聚集在一起时几乎不曾演变成一场械斗,好在他们很快意识到自己带的人不足以同时对付剩下的两群人,这才使得械斗降级成了互相的谩骂行动。
正当三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第四拨人终于来到了现场,而这群人中为首的正是宰相比留乌尔达斯。
“三位王子殿下,请稍安勿躁,是在下把你们请到这里来的。”比留乌尔达斯用他能发出的最大声音说道,否则他怀疑自己的声音根本传不到这群喧嚣的人们的耳朵里。
“这算是怎么回事?比留乌尔达斯大人。”年纪最长的王子修德米尔道:“不是说这里有一场无数美女一起出席的盛大狩猎么?怎么只有这两个讨厌的家伙?”
“你在说谁讨厌,修德米尔!”博尔吉斯立即跳了出来。
“你闭嘴,博尔吉斯!让修德米尔把话说完。”奇尔科德姆道。
比留乌尔达斯在内心暗自叹了口气,他甚至怀疑自己今天把他们三个同时约出来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是表面上还得陪着笑脸说道:“三位王子殿下,在下的确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但是请相信在下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殿下们仔细听在下说明原因。”
既然宰相大人都如此说了,三位王子也不能把他撂在那里继续他们的谩骂,何况在刚才他们已经骂累了,现在也必须稍事休息才行。
比留乌尔达斯见三人都没有反对,这才示意自己的手下把三位王子的随从都带到远处,并且在地上铺好了四张绒毯,摆上带来的美酒和水果,然后才开口道:“殿下们,请坐。在下在说明原因之前,想问三位殿下一个问题。三位认为人生的乐趣是不是就是每天在宫殿内与美女们一起饮酒嬉戏,外出骑马打猎,偶尔到宫廷外猎取那些野外的花朵呢?”
“当然!”三位王子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很显然,在这一点上,三位殿下并没有分歧。请恕在下直言,陛下的其他几位王子的生活与三位殿下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比留乌尔达斯歪着嘴角说道:“那么殿下们能够继续这样的生活的前提是什么呢?”
“前提?前提当然是我是王子啊。”修德米尔答道。
“笨蛋!当然是我能成为国王,才能一直继续这样的生活啦!”奇尔科德姆反驳道。
“同意!奇尔科德姆说得对。”博尔吉斯道。
比留乌尔达斯点点头道:“三位说得都不错,因为三位是陛下的儿子,所以才有今天的优渥生活,也正是为了国王的位置只有一个,所以三位殿下之间才会如此嫌恶,因为你们都想坐上国王的宝座。可是为什么你们对于其他王子的嫌恶没有你们彼此之间这么强烈呢?当然是因为你们三位的年龄最长,而且母后身份较为尊贵的原因。陛下百年之后传位的人选当然应该在你们三位之中才是。”
“对啊。”三人又是异口同声。
“可是请容我提醒三位一个问题。那就是咱们的陛下现在只有四十五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个二十年的。而二十年后陛下目前的所有王子都已经成年了。那么那个时候陛下对于继承人的选择难道不会产生变化吗?”
修德米尔吃了一惊,道:“难道你想让我谋反?”
“不不不,您误会在下的意思了。”比留乌尔达斯连连摆手道:“在下想说的是,二十年后,迪奥玛斯殿下已经二十二岁了,而他的母后同样身份尊贵,并且还掌握着朝堂里相当大一部分朝臣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三位与迪奥玛斯殿下相比,有什么优势可言吗?”
被比留乌尔达斯这么一说,三个王子顿时哑口无言。即便他们沉迷于酒色之中,对于朝堂上的变化也不可能完全无知,苏拉的迅速崛起确实已经对他们的地位产生威胁,尤其是她的儿子成年以后。
比留乌尔达斯见状,道:“所以说,三位目前最大的威胁其实并非彼此,而是这个最年幼的弟弟才是。依在下浅见,三位目前应该放弃成见,一致对抗这个最大的威胁才是该做的事情,如果三位继续像过去那样水火不容,只会给苏拉王妃一个最好的时机把三位逐个铲除,那么她就可以更加轻松的扶植自己的儿子成为国王的继承者了。”
“她,她做梦!”修德米尔怒道:“我绝不允许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和她的儿子窃取阿鲁巴尼亚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