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献之当初献给刘龑的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如何修筑这座城池的方法。
在远离绢之国势力范围之外的荒漠之中筑城,没有石头,树木,甚至连泥土也是含沙量极高,难以堆砌的砂土,要用这样的材料来筑城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刘献之的设想是用百万条的麻袋灌满沙砾之后堆叠起来构成城墙。
用这样的沙包无法堆砌得很高,为此刘献之想出了用沙包堆砌两侧外墙面,中间再用沙砾填充,从而使得城墙的地基非常的宽阔,达到一定程度后再以此为基础,在上面再筑城墙。如此往复,一共有三层城墙,三层城墙之间以断刀断枪作为阻碍,以第一层防止马匹跃过,上面两层则是阻止人的攀爬。如此一来这城墙虽然不如绢之国国内的城池那样难以攀爬,却也能很好的阻挡敌方人员登城,为弓弩赢得足够的攻击时间。由于刘献之临时改变了筑城地点在湖边筑城,因此挖掘砂土所形成的壕沟就可以直接引入湖水来作为护城河防御骑兵的通过,这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自绢之**队开始筑城的第二天起,突契军队就发现了其中端倪,尤其是几天后当他们发现这城墙竟然越来越高时,他们开始慌乱起来,甚至一度大举来袭,可惜却被刘献之率兵打退。此后又过了整整八天,阿比契力尔的汗旗出现了。
阿比契力尔当然没有想到绢之国这次兴师动众的会是来筑城的。当他查明了幽州方向的敌军是诱饵,主力是在往西北前进以后也是狐疑了一阵子,因为他确实不知道绢之国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最后他决定不想了,直接率兵去抄绢之国的后路。阿比契力尔的做法不能算是草率,事实上他采取的措施正是绢之国最害怕的方法。因为刘献之的二十万大军的软肋并不是军队本身,而是漫长的补给线和空虚的后方。
刘献之此次动用了二十七万大军,也就意味着从丰州,麟州,太原到幽州一线仅有数万人马驻守而已,如果突契大军入侵的话,这条漫长的防线上将产生无数的可趁之机。
不过刘献之之所以敢这么冒险,就是因为他明白突契即便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实力,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准备。
在去年的大规模行动之后突契的损失不可谓不大,而且又抽调了一部分去了西域对付王汉新,因此突契目前能够作战的正规兵力相当有限,如果他早已经准备对绢之国展开军事行动则另当别论,问题在于事实上突契根本没有做好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准备,因此是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具备发动对绢之国具备威胁性的进攻的。即便阿比契力尔这么做了也只不过是围魏救赵之计而已。而且,有二十万绢之国大军正在向自己的老巢行进时,阿比契力尔是无论如何不敢发动一场没有胜算的全力攻击的。他最有可能的选择就是袭击绢之国大军的补给线来扭转局势求得胜利,但是这对于刘献之来说并不是真正的威胁,因为一旦突契人发现绢之国的真实意图,就会明白比起袭击粮道来,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绢之国把这座城给建设起来。
一切尽在刘献之的掌握之中,阿比契力尔在得到消息以后果然放弃了对补给线的攻击集结了他的兵力来与刘献之决战了。
突契大军集结以后有了十二万人之众,虽然还比不上刘献之的军队规模庞大,可也已经不是能够让刘献之一边筑城一边作战能搞定的了。因此刘献之停下了筑城的工作,开始排兵布阵。
绢之**队依托湖水为右翼,以尚未完工的城池作为防御工事摆开了阵型。如此一来绢之国就只有一个左翼暴露在外,而这个左翼刘献之摆出了令突契人头痛不已的龟阵。
面对绢之国的阵型,突契一方显然感到十分棘手,他们列阵之后并没有采取进攻,而是停留在那里观望,因为这样的阵型无论他们从何处进攻,都将面临着巨大的伤亡。
见到突契军的迟疑,刘献之如同斗气一样的派出了少数部队开始继续筑城。那架势就是你要是不来打我就继续开工,慢归慢做一点是一点。这一招显然让突契人非常不爽,在一阵骚动之后,一支约万人的骑兵开始了第一波的攻击。
这一万名骑兵显然没有一头撞到城墙下的意愿,他们朝着绢之国左翼的龟阵发起了冲锋,但是很可惜的是龟阵的机动能力固然不足,可是坚固程度却是骑兵无从下手的。由车仗组成的龟阵纵然比不上城墙,也足以挡住骑兵的冲击,而以此为掩护的弓箭手则用箭雨狠狠的教训着这群勇猛过盛的骑兵。不多时突契军便产生了上千名的死者,却连龟阵的一片鳞片也没撕开。
就在这个时候,突契军的全军开动了。阿比契力尔亲自率领五万大军直扑左翼而来,剩下的六万人则奔着城墙冲杀过来。
“想要全力一击吗?”刘献之坐在辇车上微微冷笑,他已经看出了阿比契力尔的目的一定不会是这种纯粹拼消耗的决战,而是试图从绢之国挖出的壕沟下手,从那里截断左翼与中路的联系。
刘献之当即把郝曼才找了来,吩咐道:“你带五千强弩把住壕沟两侧,若突契军往那里急进,只管用箭射便是,若是放进一人一骑,你知道该当何罪!”
“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