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岩部的首领彻尓列是个长相和草原一样粗狂的男人,四十年的风霜将他的脸刻画得像花岗岩一样刚毅坚强。『,..面对这样一个兼具能力与野心的首领,阿比契力尔要彻底让他心悦诚服实在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大汗,这草原之上历来崇尚的是强者为王,这一点您有没有异议?”不等阿比契力尔对自己肆意扩张提出质疑,彻尓列先举起酒杯道。
阿比契力尔微微一笑道:“如果尊崇这条铁则的话,那期岩部是不是更应该服从本汗的命令呢?”
彻尓列哈哈一笑:“大汗,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大家对这一条草原的铁则都奉行的话,突契永远无法获得发展。如果您也不愿意打破这种铁则,突契各部终究会陷在无休无止的你争我夺之中,这种此消彼长的内耗让突契自我损耗国力,又如何去和强国一争高低呢?”
被彻尓列这么一说,阿比契力尔来了兴趣,道:“照您这么说,你欺压周边各部落难道不是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吗?”
彻尓列道:“不瞒大汗说,我这么做有两个目的。第一是为了引起大汗的注意,以便向大汗说出自己的想法。第二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如果大汗你不能接受我的想法,那么我就打算凭实力去改变这一切。”
彻尓列的话可谓石破天惊,公开向阿比契力尔叫板,如果阿比契力尔不能接受他的意见的话,他甚至不惜公开和阿比契力尔对着干,夺取突契大汗的位置。这也意味着今天的宴席很可能演变成一场流血冲突,阿比契力尔身后的护卫们听了都不禁紧张起来。阿比契力尔不动声色的饮了一口酒,缓缓道:“那本汗倒是想听听您的真实想法。”
彻尓列仔细端详了一番阿比契力尔的表情,发现那确实是从容不迫而不是故意装装样子,笑道:“大汗果然是个真汉子,我很喜欢。可是如果您的见识无法与我取得共识,那恐怕也只能反目成仇了。大汗您觉得突契国能称得上强盛吗?”
“那当然,突契历来就是草原上的霸主。”
“可我却不这么认为。突契国很弱,非常弱。突契国至今为止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国家,突契国没有立国的基础,畜牧业只是解决了基本的吃穿问题,无法支撑成规模的手工业,也没有多少商业价值,这个国家里的人想要富足,就只能去劫掠其他国家的财富,而所谓的大汗只是负责领导劫掠行为并且将战利品合理分配的人而已。这样的国家没有生产财富的基础,更没有运用这些财富来增值的手段,如果形成了统一的联盟,那么他就强一些,可以更有效的外出劫掠财富,如果不能形成统一联盟,那么就会陷入相互攻掠的境地,到时候周边各国都会趁机打压,让突契陷入无尽的深渊中。所以我认为应该让突契摒弃过去的陋习,建立一套全新的国家组织,强化大汗的权力,设立新的国家基础和经济结构,让突契成为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
听到这里阿比契力尔扔下了酒杯,上前来紧紧抓住彻尓列的手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昆仑神的旨意!这几年我一直为此事忧心忡忡,只可惜放眼突契之大能有此见识的寥寥无几,我有心改变这一切却缺少志同道合者。今天能得到你这个同道中人我实在太高兴了!如蒙不弃我们这就结拜成兄弟,以后携手为突契国的改变出力,如何?”
彻尓列笑道:“难得大汗赏识,彻尓列敢不为大汗效力?只不过我刚才的这番话并不是出自于自己的见识,而是接受了别人的劝说。如果大汗想要改变这个国家,那么就该任用这个人才是。”
“哦?是哪位贤明的人,请为我引荐。”
“其实这人就是我的儿子,”彻尓列一边说一边挥手道:“不要再躲在后面了,来见见大汗吧。”
“是,父亲!”随着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大帐的帘子被掀了开来,走进来一位年轻人。
阿比契力尔见来者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以一个突契人来说他可以算是长得十分隽秀的,可是眉宇之间透出一股英气丝毫不亚于突契勇士。
“帖蒙兄弟!”叫出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站在阿比契力尔身后的合撒。
“合撒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呀。”帖蒙一见到合撒,立即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合撒也冲上前去,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帖蒙兄弟,搞了半天你是期岩部头人的儿子啊。”
“我也没想到你是大汗的护卫,难怪那么厉害。”
“不是这么回事,我三天前才跟了大汗的。”
两个朋友互相寒暄,完全把这一帐子的人忘了个干净。阿比契力尔不禁笑道:“你们两个好兄弟亲近够了吗?”
这话提醒了合撒,合撒回过头来道:“大汗,这位帖蒙兄弟就是送我那匹紫影马的人!”
“哦?这位就是豪气干云,萍水相逢就赠送宝马给你的人?”阿比契力尔道。
帖蒙忙道:“大汗过誉了。大汗有所不知,其实我们是交换了坐骑。合撒兄弟的那匹坐骑看似瘦骨嶙峋,其实也是一匹良驹,调养好了以后竟也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