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和在下有何关系?”李天昊换了个坐姿问道。
尼西妮斯依旧不紧不慢的答道:“就是一个词,暗潮汹涌?”
李天昊不由得笑了起来:“婆婆何来这一说法呢?在下倒想请教。”
“领主大人自起兵以来,几乎保持了全胜的战绩,第尔斯军人才济济,士兵们也都效忠于您,您虽然历经了两次叛乱,可是非但没有把您击垮,还借着敌人之手顺便除掉了两位碍事的人,简直有如神助。眼下帕尔契全境的国土面积已经与亚基不相上下,从国力上更是有赶超亚基的势头,人民生活逐渐富足起来,一切看起来都在走上正轨。您的复仇大业几乎已经胜利在望了。可是表面的喜人局面往往隐含着巨大的危机,只是这种危机还没有真正爆发出来而已。君子防患于未然,如果等到这些隐藏的危机酝酿成熟爆发出来,局面就将难以控制,到时候只会拖慢您的步伐,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而已。”
尼西妮斯的这番话令在座的所有人都为之屏息凝神。原本大家虽然惊叹于她的高超法术,却都只是以为她的目的无非是蛊惑人心,以此来换取大量的赏赐和崇高的地位而已,可是现在听她这么义正词严的一说,感觉的确是有其特殊的目的。
李天昊坐在位置上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来搬起自己的座位走到尼西妮斯近前,深深的行了一个礼道:“在下先前多有冒犯,请婆婆恕罪。烦请婆婆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尼西妮斯点点头。缓缓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李天昊恭恭敬敬的肃立在一旁。尼西妮斯这才道:“眼下第尔斯军的威胁非常之大。只是还都没有表面化而已。首先,自巴德王子事件之后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多了,女王陛下却迟迟在各处盘桓不肯与领主大人相见,难道您认为这仅仅是因为陛下得知了您与缇娅小姐的私情吗?”
这话一出,举座皆惊。李天昊与缇娅的私情固然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可是却一向局限于第尔斯军高层之内,对外大家对于这件事情都是三缄其口的。女王陛下确实有可能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可是这尼西妮斯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尼西妮斯不理会大家的惊叹,继续说道:“巴德王子叛乱的根本原因是帕尔契旧贵族势力与第尔斯领主的新兴势力的矛盾所致。其中固然也有巴德王子个人的原因,但是不可否认的一件事是由于领主大人的及时行动,这次的叛乱并没有产生给领主造成太大的麻烦。可是您却忽略了几件事情。第一,巴德王子因此而死,艾鲁尔国王接着就禅位给女王隐退了,女王陛下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至亲,而您却忙于前方作战并没有亲自赶去安慰您的妻子。第二,您能在危急关头派出亲信去营救女王陛下和艾鲁尔国王,可是却坐等着巴德王子叛乱的发生。继而消灭了大部分反对您的旧贵族势力和大祭司孔巴吉尔的势力,加上您平定叛乱的速度又顺利得惊人,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您是早就安排好的剪除异己的手段,而这手段的结果就是牺牲了女王的哥哥和父亲。不管您的本意是否如此,女王陛下都完全有这个可能如此考虑。第三,自从这次事件以后。您战胜了亚基大军,大大的扩大了帕尔契的疆土面积。但是帕尔契的国政军政大权其实已经完全在您的掌握之中了。整个帕尔契已经找不出能与您抗衡的力量,这一点在女王陛下的眼中又会是什么样的呢?恐怕是帕尔契已经成了您的囊中之物了。她这个女王能否继续帕尔契正统,恐怕只维系于您的良心的丝线上了。从这一点上来看,您与缇娅小姐的私情恐怕就不仅仅郎情妾意的问题了吧,而是您已经不把女王陛下放在眼里了。
其次,帕尔契的军事力量已经在您的掌握之中,帕尔契的两位万夫长也双双过世,仅有的一位万夫长又对您忠心耿耿,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老身想请您设想一下,如果在女王陛下和您之间取舍的话,帕尔契军的忠诚究竟会偏向哪一边呢?”
这番话听得李天昊脑袋上的布满了冷汗,尼西妮斯的话是当着海克托尔的面说的,他的脸色也如同泥塑木雕一样僵硬难看。事实上对于李天昊与缇娅的私情最为反感的人恐怕就是海克托尔了,因为他原本对于阿芙瑞特女王就有着一份希冀,李天昊的行为固然有他的原因,可是海克托尔依然无法接受。女王陛下会获得风声,有不少人怀疑就是海克托尔漏了口风,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尼西妮斯顿了一顿,再次开口:“上面这两条,如果领主大人能够醒悟过来,老身相信您是能够处理得妥妥帖帖的。可是下面的这一条,恐怕就超出您的处理范围之内了。帕尔契与亚基国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两国人民之间的信仰问题更是无法兼容,对于拉神和阿蒙神的信仰之争即使是亚基国征服了第尔斯山区这么多年也无法获得统一,更何况是领主大人现在这短短几年之间的改变呢?不可否认随着您的治理,这些被征服的亚基土地上的人民正在逐渐变得富足,他们也会慢慢认同您的统治,但这只是物质层面上的事情,在信仰上面的差异会让这个国家始终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徘徊。它就像是在房屋底下逐渐蔓延的火苗,或许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看到它的存在,可是一旦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