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过了几条小巷,刘龑虽然还是一身轻松,可是季重海身上已经背满了各种小玩意儿和小点心了。这时忽听得有人在那里嚷嚷“前面有热闹看了,有人卖身葬夫啊”人群便如潮水般像前涌去。刘龑自然也想瞧瞧这热闹,何况也是身不由己的被人潮给推了过去。
刘龑身材高大,实在是鹤立鸡群,即使站得相当靠后,里面的情况仍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正中央跪着一个白衣少妇,旁边用芦席裹着一具尸体。那少妇身前大略写着:两人从江西逃难到此,不想丈夫染病去世,身上盘缠全都用作药费,如今无钱收殓,情愿卖身为奴,只求能葬了先夫云云。那些字写得颇为工整,那少妇也有几分姿色,跪在那里悲悲戚戚,倒也着实令人同情。
刘龑心下便想上前,此时却见一群人吆五喝六挤进了人群。这七八个人个个身材壮硕,衣衫鲜亮,模样凶狠,一看就不是善类。这几人其实是泉州城里出了名的混混,成天欺行霸市,只因他们的头头背景深厚,因此泉州城里谁也不敢招惹这几个混混,这几个人越发得了意,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当下这七八个人挤到中央,看看了地上的字,又瞄了几眼白衣少妇,不由得哈哈大笑。为首的一个道:“小娘子长得好漂亮,哥哥我这有五两银子,拿去葬了你的丈夫,然后就跟着我们走吧,哥几个会好好待你,让你每天都快活似神仙一般呢。”说着几人又是一阵大笑,笑声里满含着露骨的**。那少妇吃了一惊,看看周围无一人相助,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为首的混混便要伸手去拉少妇。
刘龑看了不由得大怒:想我朝治下竟有这等霸占民妇的混账事,而且居然大家都漠然无视!当下就要挤进去理论。却听得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我出五十两买了这个大姐!”
五十两。刘龑贵为皇子当然不觉得有多少份量,可是五十两若是在平常人家却足够一家人三五年吃喝不愁了,当下人群中一阵惊呼,纷纷回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人群左右分开,当中站着一位少年。那少年一身布衣,虽不算华丽却也干净利落。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身材不高,脸上还带着一多半孩童的稚气,头发微圈,皮肤微微发黑,最奇特的是他的眼睛,左眼是黑色,右眼却是深蓝色的。刘龑见了便想,这孩子恐怕不是我国的人。
那为首的混混怒道:“小子,我们可是先来的!”
那少年噗嗤一乐,边走边道:“自古买卖价高者得,何况人家又没答应你,何来先来后到之说?再说了,你说你出五两,却不见你拿出银子来,我刚才看见你们从赌场出来时个个唉声叹气,恐怕各位早就在赌场里输得清洁溜溜,别说五两,此刻怕连五十文都拿不出来吧。”
说着那孩子大摇大摆走到那少妇面前,从怀里掏出五锭十两的纹银说:“这位大姐姐,这十两银子,你去前面那条街的刘记老铺买一副棺材,那里的掌柜的会帮你把安葬的事情一应办了。这十两银子你挑一块墓地,把你家相公安葬了。剩下这三十两给你做盘缠,离开此地,找户好人家嫁了吧。”
那少妇又惊又喜,道:“这位恩公,小妇人卖身葬夫,怎望恩公如此出手相助,小妇人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恩人。”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大姐姐言重了,我瞧你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若能嫁得一户好人家,生几个胖娃娃,每日相夫教子,日后让这些孩子长大成材,不要做整天在街上闲逛,欺男霸女,惹是生非的坏人,我今日用这五十两就算是功德无量了,到时候我还要谢谢大姐姐你呢。”
刘龑听了不禁喊道:“好!说得痛快!”
那几个混混本来已经是满腔怒火,又被这少年指桑骂槐的一说,加上刘龑的叫好,脸上实在挂不住,齐声喝骂道:“臭小子!你说谁是欺男霸女,惹是生非的坏人?”
那少年却不急不缓的对那少妇道:“大姐姐,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快些去买棺材吧。”那少妇连声称谢的走了。少年这才转过头来朝着那些混混笑道:“谁搭腔我说的就是谁。哟,看来你们还知道自己是欺男霸女,惹是生非的坏人哪,那为什么不知道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呢?”
那几个混混此刻如何还按耐得住?呼啦一声四下散开就把少年围在了中间。刘龑眼见得少年要吃亏,大喝一声:“你们几个休得猖狂,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说罢刘龑一拧身,已经跃到前面,双手摆开架势道:“你们要动手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那为首的混混不怒反笑:“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居然有两个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哥几个上!”那几个混混闻言,丢下那少年直扑向刘龑。刘龑见了不慌不忙,他自幼得了多少名师指点,可惜从来没有机会实战,今天有了打架的机会,兴奋之情已然无法遏制!当下施展平生所学,与这几个混混斗在一处。刘龑天生神力,外加武功底子不错,这几个混混怎么能是他的对手?若非他实战经验不足,往往错失良机,只怕早就把这几个人撂倒了。
一旁边可吓坏了季重海,太子爷要是被人打伤了可不是闹的,当下他匆忙卸下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