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从迪化回到西安,将那份锦衣卫的报告书交给帝都方面之后已经过了五天,可是在这五天里,帝都方面竟然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我给自家老头子打去了电话,他身为前特务头子,应该知道些什么,但一向消息灵通的他却含糊其辞的告诉我,他也什么都不知道,这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的前兆——当然,他也可能是故意说谎,只不过这样的话,只能说明事情更加严重。
这让我十分焦灼,我最讨厌的就是“未知”。如果是一般的情况,无论帝都那边的态度如何,都应该给我个回信吧?只要有一点消息传回来,我就能从蛛丝马迹中窥探出事情的真相,可是目前什么信息也没回,那就只能说明——可能有大事情发生了。
果不其然,就在这天晚上的凌晨,我被电话惊醒——是紧急调令,西域集团军直属机甲师团将结束休整。只不过这号称铁军的机甲师团没有被派往张掖前线,而是被勒令赶回帝都,“震慑不臣”。
我将作为监军,和集团军直属机甲师团一起前往帝都,而师团长也被临时调换,变成了大明的魏国公——徐兴。
我默默地挂上了电话。
紧急调军队回京师,是真的出大事了啊?皇帝老儿决定用武力对凯申公领导的内阁下手了?
唉,凯申公,我祝你好运。
我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师团的所有士兵已经几乎全都坐上了列车,而重装备也只有一点没被装载到列车上。
最近西部战线上的运力十分紧张,这一个机甲师团已经是在不影响前线战局的情况下,所能抽调出的最大兵力。
“子恕你终于来了。”早已经和我混熟的徐兴也称呼起了我的字。
“在下来的有点迟了,还请小公爷见谅。”我笑了笑,没有多废话,“事不宜迟,帝都告急,我等还是快些出发吧。”
“请了,子恕。”徐兴把我迎进车内后不久,列车便急速的开动了起来。
一直到上午十点,我们到达了保.定,帝都的卫星城,北直隶的重镇。
我们在此下车,将一些为了便于运输而拆分的重武器重新组装了起来,整备好部队,便开始向帝都进发。
在火车进站的时候我看到了最近快被我遗忘的西历日期,火车站为了照顾西方旅客,会设置西历的巨型日历——一九三五年四月十二日。
四月……十二日?这可真是个不吉利的日子,不瞒诸君,我看到这个日期,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件。
“徐小公爷。”在皇家指挥车上,我忍不住把自己的担忧对徐兴说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京内要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咱们还是少开杀戒吧,做人留一线,日后还好相见……”
徐兴皱着眉头:“子恕,这话可不像是你说的啊?你也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反而瞻前顾后,妇人之仁起来了?”
“我是担心咱们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啊。”我摸着鼻子苦笑起来,“虽然我作为文官说这话不太合适,可是你看古今中外,被牵扯进政治纷争,还杀了人的武人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徐兴沉默了一小会儿,便点了点头:“嗯,我会注意的。不过若是有人真的威胁到了陛下的安全,咱们还是应该当断则断。”
我打量了一下徐兴,不过却意外的发现自己这次竟然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这小子,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虎嘛?不,我觉着他的军事水平是真的只能给人打下手……
但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后,我竟然惊讶的发现,已经有人在当皇帝的刀子了。
那个大大的沐字看着真扎眼——在汉十八省唯一拥有私军的黔国公,已经在我和徐兴到来之前,就来到了帝都。
沐家部队的涂装绝对是整个大明里最令人蛋碎的一个,大大的沐字,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军队是他们家的。
现在这支沐家私军的历史还能追溯到赖月京的时代,赖月京晚年从西北征伐回来之后,深感草原不是大明能够轻易统治之地,多食无益,所以对南洋产生了巨大的重视。为了给国家减轻负担,也为了以战养战,他便下令各宗室商人都可以组建私家武装舰队,并且可以在海外募兵拓殖——而沐家虽然身为汉十八省,却毗邻缅甸和青藏这两块对大明战略价值巨大的地区,所以得到了赖月京的特许,成为十八省内唯一合法的私军拥有者——也因为当时彩云之南距离帝都实在是太远了,即便沐家有私军,也无法干涉朝政。
但几百年过去,情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公家的军队到来之前,沐家人竟然先来勤王了!
这可开了个十分恶劣的先例。
而且皇帝老儿做的还真绝。
不光是沐家,我还发现了蒙古军金山师的足迹——这支军队堪称比禁军还禁军,因为赖月京搞得那一套,让大明的皇帝挂上了蒙古大汗的头衔,相当于把内阁管不太着的蒙古各部落变成了自己家的私人部曲,而金山师就是和大明皇室关系微妙的金山部成员组成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