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夜幕完全降临之时,骆桩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他看到在外晃的阵列少年时,脸色就微微一变,将那脚店主人家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这些肥羊怎么还在乱跑?”
脚店主人家苦着脸:“我有什么办法,他们借了锅都刷好几遍,就连水都不喝我的,是自己去井里打的水,我如何下得药去?”
“这般谨慎?”骆桩大吃了一惊。
他原先的打算,是下药将周铨一行全部药翻,却不曾想,这一行人甚是谨慎,根本没有给他机会。难怪带着一群少年就敢四处乱跑,那位“赵公子”虽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他手下的这些小管家们,却个个都有点本领。
“那该如何是好?”骆桩低声道。
“你去多唤些人来,后半夜,等他们睡着之后,拿刀进去逼住,挨个绑起来就是!”野店主人小声在他耳畔嘀咕。
巧的不成,也就只能硬上了,骆桩咒骂了一声,然后四处去找寻人手。
此时腊山寨虽是半匪半民,却并没有什么严密的组织,寨中的歹人除了少数之外,大多数还须自己耕田打猎。骆桩跑了好几家,唤了七八人,想到那位“赵公子”随行的少年有二三十个,而且虽然年纪都不大,可个头都不小,于是决定再多唤些人。
听得有肥羊可宰,自然有人兴冲冲赶来,没多久,就凑足了十余人。骆桩琢磨着人手够用,便没有再去找人——再找也有些麻烦,熟手大多给史鹤带走了,新手则怕出现什么意外。
待得后半夜时,骆桩一伙人聚拢起来,他们是做惯了类似黑活的,悄然无声来到脚店,脚店主人已经将门打开,然后指了指通铺:“人都在里面,我一直盯着,没有什么声响!”
“大伙都小心了,这些小厮什么的伤了倒还罢了,那位赵公子,可是赵家的人,一定要囫囵的。”骆桩意气风发地道。
他在梁山寨中只是一个小人物,不过若此次顺利,以后也许可以混个小头目当当。
门被悄悄推开,他第一个摸进去,屋子里黑黑的,还有此起彼伏的鼾声。他悄然向后招手,有人将一盏灯笼塞入他手中,他将灯笼举起,再仔细往屋里看时,突然间“呃”了一声,手中灯笼打翻在地,滚了两下就灭了。
他身后之人觉得不对,推开他往里面抢,结果也是一声惨叫,直接倒在地上。
这些腊山寨歹人原本都贴在门边,正惊讶间,突然听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窗子大开,十余根短枪透过直接捅过来,顿时有几人被捅翻在地。
“不好!”
“好狗贼!”
“杀人了,杀人了!”
其余歹人顿时闹轰轰地叫了起来,他们来此,是跟着骆桩吃肥羊,可不是来送死。
没有头目充当主心骨的情形下,突然受到袭击,自然是先乱了。
周铨一手拎枪,一手背在身后,杀气腾腾地从门口出来,迎面就见一歹人在拔匕首,他将短枪一挺,直接贯入此贼咽喉,然后再抬脚将尸体踹开。
他们的短枪,原本被拆成了枪头与枪杆,枪头藏在行李之中,枪杆则做成手杖、挑子,如此才带入腊山寨内。但终究是短枪,周铨用得有些不顺手。
“杀!”随着周铨一声令下,李宝、叶楚一左一右,随他一起突了出去。
他们三人,算是诸少年中武技最强的,特别是李宝,如今周铨已经不是他对手,三人如矛尖般,狠狠突入贼人中,其余少年也跟了过来,或追亡逐北,或补刀协助,转眼间,那十余贼人倒有大半被杀!
逃走的五六人,还有那跟在人群之后的脚店主人,这个时候都惊恐地大叫起来。
“有贼,有贼!救命,救命!”
他们大叫,却被别人的声音压住。
院子里的周铨等人齐声大叫,二三十人的声音,肯定是压制住这五六人的。
店主人愣住了,然后极其悲愤地想:虽然我们是贼,可如今被杀的却是自己这方,要喊救命的也是我们吧。
“我们不是贼,我们是好人家,听闻来了客人,骆桩带着前来拜访,你们却乱杀!”有人叫了起来。
“你们不是贼,哪有半夜带刀去摸人家门的……休要多说,唤你们这边的保长寨主来,你可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若不是俺多了些心眼,今日就要被你们害了!”
少年们一边喊,一边还从屋里将东西扔了出来,最初时是些破坛坛罐罐家俱桌椅,到后来,连他们自己扛来的包裹箱子,也被堆在了院子里。
这些玩意形成一道小小的壁垒,将他们与寨民隔开。
此时这里闹腾腾的,惊动了不少人家,当壁垒形成之时,外头也传来铜锣之声,这是腊山寨召集人手的声音。
外头的火把、灯笼也越来越多,很快,周铨看到白日里见到的那个长须头目出现了。
“大郎?”叶楚忍不住看了周铨一眼。
“不急,不急。”周铨笑道。
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