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很痛苦的。
叶宁的神识与火云老妖的神识交织在一起，记忆也互相交错，等若于两人重新经历了一次人生。两团神识融合成了一团，变成了一个光球。
一半火，一半黑。
在那团神识之中，叶宁与火云老妖开始了最后的融合之路。
“原来是这样……”叶宁若是有肉身，恐怕他的表情会是极其苦涩。
他们心中已经成为一个人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叶宁可以读取火云老妖的记忆，火云老妖也可以读取叶宁的记忆，他们有的仅仅只是不同的意识和思维能力。
如同双面人，精神分裂者，但是区分主人格和副人格。此时他们两个都是副人格，在争夺这个身体的控制权。
“你什么都不懂！你只不过是被人欺辱，无父无母又怎样？凡人与青月狐的后人，竟敢和我争夺……”火云老妖的心声传达至叶宁。
叶宁从火云老妖的心声中读取到了火云老妖的不屑，蔑视，与愤恨等等众多情绪。
“确实。你比我惨，我只是被欺辱，你从小就被人追杀。我无父无母，你的父母为了活命把你当诱饵。你有真龙之血，身份高贵，只要活着就是主宰者，而我只是一介凡人，低贱的青月狐……”
“无论比什么，我都不如你。”
这是叶宁的心声，事实也是如此，他连给火云老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他的命都是火云老妖给的。
一只蚂蚁，在和大象决战吗？
“但是啊，强大高贵如你们，就可以随意让人放弃他的生命，操控我们的人生吗？我们任劳任怨的供你们使唤，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能做，只要是你们的命令。我们已经这么听话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呢？”
那一团神识中的黑暗突然蔓延，狂躁的驱逐神识里的赤红色。
“我可以不彻底消除你，只要你不和我争控制权……等我神功大成，我还可以为你找一副完美的驱壳……无论是天资卓越的人类修士，或是神兽血统，我都可以为你找到。”这是火云老妖一贯的思维和言语。
“我看到了你的记忆，我可能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你害怕了。活得太久没有让你拾起勇气，只让你在无尽的逃亡中成为被憎恨支配的妖怪，在痛苦的深渊里反复被折磨。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你很软弱啊……”
“云故子的修为明明不如你，只是云故子手上有上品灵器，所以你害怕的畏手畏脚，直至被云故子斩杀了神魂，身上的伤到现在都还没有愈合。云故子的弟子都能追着你跑，让你心惊，不敢和他们对战。”
“现在只是因为你没有了优势，和我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你没有了一丁点的优势，就胆怯了，害怕了。”
叶宁的心声就像是一根毒刺刺在火云老妖的心上，击中了它的软肋。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火云老妖争辩道，那语气很像是在恳求。
两人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心声也越来越像，思维几近同步，再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在说话。
神识空间中也逐渐安定，但是大地依旧燃烧，黑暗也照常存在，烧成了灰烬的锦葵花中，翠绿的花径从灰烬之下钻出，紫红色的锦葵花在熊熊烈火中傲然绽放。
在漆黑的山洞中，他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睛，欣喜里透着茫然。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手臂健壮有力，肌肉异常紧绷，就像是钢铁一样亮着光泽，看上去就像是一尊铁打的雕塑。
竟让他有种不是自己身体的错觉。
他从地上翻身而起，刚抬起脚走了一步，却摔了个狗吃屎。叶宁怒吼道：”别吵了！“
他眼瞳中燃起一团火焰，那火焰显出一个身影在挣扎，很快又消散。他摸索着爬到了火云老妖身前，把手伸进了长满了利齿的大嘴里，在里面摸索了一阵，摸出一枚戒指和一个宛似白石的东西。
那戒指有他半个手掌般大小，呈火红色，上面的咒文似乎燃烧着火焰，像云朵一般移动着。
那白石一般的东西里传出一个温雅的声音：“你是谁？”
“叶宁。”他面无表情，淡然说道，“也是火云老妖。”
“你没有彻底泯灭火云老妖？”那白石一阵白芒闪过，很是疑惑。
“我现在感觉很奇怪，脑袋里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又好像少了些什么，放佛有人在和我争抢什么。”叶宁歪头说道。
“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做的更好，竟然真的让你赢了。“白术沉默了一阵，爽然说道。
叶宁愤怒的大喊：“白术！我还会回来的，你不要得意！”可随后他又茫然的看着白术所在的白石中，深深的皱起眉头：“你不认为我会赢？”
“我本以为你只能成为火云老妖的第二人格，起到遏制他的作用，却没想到火云老妖千余载的岁月都喂了猪了，竟然死在一个凡人手里。”白术再次嘲讽火云老妖，但对叶宁却是极为肯定。
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