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同你提过,我师父这一生,一共只收过两个弟子。”
若生轻轻叹了口气:“记得。”
她的确记得苏彧提过,但当时不以为意并没有细问,从来不知重阳老人的另一个弟子竟然会是陆相陆立展。
“但到最后,他承认的却只有一个。”
听到这话,若生稍一忖度心中便明白了过来:“难怪你方才称他‘陆相爷’,却不叫师兄。”
苏彧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掌中骨牌,低低一笑道:“他有脸唤我师弟,却没脸让我尊他为兄。”
“他少时的确曾拜于师父门下,但我入谷时,他早已被师父逐出重阳谷多年。”
“哪来的什么师兄弟情谊?”
苏彧看着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恍惚间想起了些往事……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立展时的事。
……他那时多大?好像才刚过十三岁没多久。那是个大雨天,天空一半漆黑一半惨白,雨水哗啦啦地洒下来,一颗颗黄豆大,打在人脸上都是疼的。
空气里弥漫着的檀香味也都被大雨给打散了。
师父他老人家闭着眼睛躺在棺材里,乍一看,仿佛只是睡熟了。
他跪在灵前,低头烧纸钱。
老头子爱喝酒。
也不知道地底下的酒卖得贵不贵。
他得多烧些。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两扇旧门被吹得乓乓作响,盆里燃了一半的纸钱伴着灰烬被风高高卷起,打着璇儿往他脸上飘。
他下意识别开脸,一侧头,正巧瞧见了门外那个打着伞的男人。
穿麻戴孝,是来奔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