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蕉笑着接过,同他正色道:“奴婢记下了。”
这盒子玉颜膏,她原也就是要想法子带回木犀苑去的,此刻连二爷直接塞回给了她,绿蕉反倒松了口气。
朱氏留她又说了几句话后,便也就让她回去禀报了。
待人一走,连二爷便凑到绿蕉重新送来的那只青瓷小盒前,双手并用,将盖子旋开了去,置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仰起头来看看朱氏又看看金嬷嬷,问:“嬷嬷,这东西有药味!”
金嬷嬷失笑,上前将盖子给盖了回去,摇头道:“二爷,这脂膏是姑娘从慕家姑娘那拿来的,慕家世代都行医,这脂膏当然也就同寻常东西不同,亦是药呀。”
连二爷听得糊里糊涂,说:“这是药?”
“可不是。”
连二爷蹙起眉头,琢磨了下,问朱氏:“你病了吗?”
朱氏一怔,乐了,忙道:“二爷想差了,妾身没有生病。”
“那阿九为什么要给你送药来?”连二爷愈发糊涂起来,又去看金嬷嬷,“嬷嬷,阿鸢真的没有生病?”
金嬷嬷闻言,同朱氏互相对视了一眼,皆笑了起来,异口同声道:“二爷安心,当真没有生病。”
这东西虽是药,可也不纯算是药。
金嬷嬷亲自将东西仔细收拾妥当,耐不住连二爷缠着问,又见朱氏面上似有倦意,便哄了连二爷去外头,将若生送来的这盒子脂膏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又该怎么样,一五一十地同他解释了一番。
连二爷这才恍然大悟,相信了朱氏没有生病,她们也没有瞒着他。
金嬷嬷舒了口气。
可下一刻,连二爷便又说一句:“嬷嬷,那我岂不是也能用?”
金嬷嬷忍俊不禁,连连摇头:“这是给有了身子的妇人用的。二爷是男子,怎能也用?这当然是用不得的!”
连二爷一脸的将信将疑:“嬷嬷你该不会是不想给我用,所以才故意这般说的吧?”
“老奴何时诓过您?”金嬷嬷收起了笑容,板着脸正色说道。
连二爷一瞧。这倒是真的,便也就信了,小声嘟囔道:“不用便不用嘛……”
大不了,他跟阿九要一盒玉颜膏抹抹脸就是了!
思及此,他忽然有些后悔起来。暗暗道:“早知道方才就不该将那盒还给阿九!”
但他后悔的这当口,绿蕉早已经带着那盒玉颜膏回木犀苑去了。
等到他动了心思要去追绿蕉时,那盒子玉颜膏更是早就叫若生丢给了扈秋娘,让她去仔细验一验了。
雪梨有古怪,若生自然不可能放心地将东西交给她,让她送去明月堂给朱氏用。
朱氏如今怀着身子,正是要紧的时候,断不可掉以轻心。
是以若生早在将东西交给雪梨之前,便已经让扈秋娘先行把慕靖瑶给的脂膏换了下来。
雪梨巴巴送去明月堂的那只青瓷小盒里装着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玉颜膏。
毕竟只那么一点东西。若生可不愿意叫人胡乱给糟蹋了。
为保周全,她更是在派了雪梨去送东西后,紧跟着便让绿蕉去把东西给换了回来。
她倒是要看一看,雪梨在她眼皮子底下,动了什么念头。
若那盒玉颜膏还是原先的玉颜膏,那便权当图个心安;可若里头装着的东西,变了,这事就值得玩味了。
若生随手拣了卷书倚在软榻上,一面胡乱看两眼,一面等着扈秋娘回来。
因着这事她们早有准备。扈秋娘此去不过大半个时辰,便也就回来了。
但她去时,脚步轻快,回来时这脚步便变得沉重了许多。
隔着帘子。若生屏息听了听,立刻便将眉尖给蹙了起来。
她将手里的书往边上矮几上一抛,霍然站起身来。
下一刻,扈秋娘便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走至她近旁,摇了摇头。道:“叫姑娘料中了。”
若生的眼神,霎时阴沉下来。
扈秋娘取出那只青瓷小盒,双手递给她,低声说:“里头被搀了香脐子。”
香脐子,又名麝香,取自雄鹿。
兰麝,兰麝,其味似兰,芳香宜人,可入墨中,制成麝墨,亦可磨成细末,制成香料。只需在屋子里搁上一点,便会满室留香,且香味经久不褪。
若生知道的,不过这些。
她紧紧皱着眉头,问道:“这东西若是叫有孕的妇人用了,可是大大不妥?”
她未成过亲,也不曾怀过孩子,年岁又小,许多事知道的并不清楚。
扈秋娘年长她许多,又是在外头见惯了这些事的,闻言便飞快解释说:“这麝香,可催生下胎,实在不宜有孕在身的妇人碰触。”
若生听得齿冷,问:“雪梨人呢?可看好了?”
扈秋娘点头应是:“奴婢让人盯着她呢。”
“好。”若生攥着手中瓷盒,忽道,“去备纸笔,我要写信。”
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