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高顺最担心的事情,虽然陈削兵力单薄,但陈削却敢跟张燕叫板,说不定会放弃辽东去冀州跟张燕死磕,这种事,他绝对干的出来,到时候,更别指望张燕能出兵收拾刘备了,怕是人家还想着先灭了陈削才是。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田畴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高顺想不明白,再次追问“军师,此话何意?”
田畴不无忧虑的解释道“事在人为,究竟事情会如何进展,决定权,不在你我等人的手中,也不在黑山张燕的手中,而是握在咱们少帅的掌心里,少帅若是执意跟黑山开战,张燕绝不会发兵冀州,但是吗?一旦少帅不开战,转机也就来了。”
“报,启禀军师和几位将军,就在刚刚,张燕已经赶到了黑虎山,眼下已被夫人给带走了。”忽然一名斥候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没等喘口气,就把事情告知了众人。
“什么?这还得了。”高顺大吃一惊,转身就要走,田畴忙给拦住了。
高顺有些着急“军师,若不阻拦,夫人必然不会善待张燕,说不定,真出了人命可就不妙了。”
刚刚听了田畴一番解释,高顺自然很清楚张燕的份量,在这个节骨眼,绝不能马虎,就算要处置张燕,也应该交给陈削才对,要是张宁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杀了,岂不全乱套了。
田畴却摇了摇头“夫人虽然嫉恶如仇,性情刚冷,却心慈仁善,遇事绝不会意气用事,倒是,张燕难免要吃些苦头。”
连日来张宁一直在接待前来投军的百姓,田畴对张宁,印象也大为改观,在外人看来,张宁清冷孤傲,拒人千里,可她,心肠却最是善良,再脏的孩童,她也会毫不嫌弃的抱在怀里,经常跟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呆在一起,脸上丝毫没有半点厌恶的表情,对人高冷,仅仅是她的一层面纱罢了,她的心肠,却是火热的。
“就算这样也不行啊,张燕毕竟是黑山渠帅,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绝不可怠慢。”
田畴却摇了摇头“让他受点苦头,不是坏事,既然敢独自一人来我黑虎山了,怕是赵铁柱等人的死,就算是黑山军干的,张燕也不知情,”
“那这样,更不能慢待了。”高顺说着转身还要走,田畴却突然说了一句“要想让张燕出兵,你绝不能去阻止。”
所有人全都愣了,大伙都想不明白,怎么让张燕吃苦头,反倒还成了好事了。
“这…”忽然,从张颌孙策所在的营帐中抬出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可把大伙吓了一跳,凑到近前俯身弯腰一打量,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让人感到意外,陈削居然杀人了,连无辜的郎中,说杀就给杀了。
“救不活他们,要你们所有人抵命。”随着一声厉喝,陈削拎着滴血的钢刀气冲冲的从帐中走了出来,那一身逼人的杀气,连高顺等人都本能的退到了几步。
高顺久久的打量着陈削,恍惚之间,脑海中竟然产生了错觉,这似乎不是自己刚刚认识的那个陈削了。
他变得对寻常的郎中都敢下手了。
忽然想起在海上被海盗劫持的那一幕,当时几乎眼睁睁的看着海盗们在眼前杀人行凶,甚至连女人都不放过,可陈削,并没有阻止。
这一次,他连郎中也敢杀,他真的变了!
也许有朝一日,陈削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可细一想,又是谁让陈削变成这样的呢?高顺心中暗暗苦笑,同样的,也觉得欣慰,是战争,同样的,也少不了高顺的‘功劳’。
受到陈削的威慑,吓的这些郎中全都不敢大意,甚至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张颌孙策,两员大将的生命,危在旦夕,陈削的心里,格外的不好受,杀人,仅仅是为了救人,高顺曾说过,要对得起天下的百姓,首先自己得先对得起给自己卖命的这些将士们!
………………
龙王坞。
跟陈削刚刚离开的时候相比,这里早已改头换面,彻底的变了,四周海滩上,一座座营寨拔地而起,就连海面上,也架起了如长虹般的断桥云梯等物,海水激荡,浪花翻滚,汹涌的海水,时不时的发泄着自己的暴脾气,可海滩上,却聚集了数千名赤着胸膛露个臂膀的壮汉,这些全都是从附近的招募的渔民,他们正在紧张忙碌的由王成带着操练。
有的在海滩上奔跑,有的在练习对打,更多的则是登上海面上的云梯,从高空练习跳水,一个又一个白花花的身影,下饺子一般扎进海里,随即被巨浪淹没,可没过多久,海面上便又钻出了他们的脑袋。
独臂拎刀的周仓,正围着几十个梅花桩快速的穿梭着,时不时的重心不稳,会跌倒在地上,可周仓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气馁,倒下,接着爬起来再跑,至于为何会摔倒,断了一条手臂,本来就很难保持平衡,加上周仓对自己要求又格外的严厉,难免有些不适应。
以前周仓是马上悍将,现在,他不得不舍弃战马,练习陆地和水中杀敌的本领,每一次累了,实在跑不动了,周仓都会回头望向那高高耸立在龙王坞正中央的旗杆,那上面有一面黑色的旌旗,随风激荡,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