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削没有什么威信,可他救过不少人,又当众替高顺受过刑,何况,几次出山,屡遭涿郡的官军围捕,连连损兵折将,人越来越少,大家无奈之下,只好听从了陈削的建议。
“你要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想造反跟朝廷作对?”虽然高顺不再像以前那样劝阻别人,可,他真的不希望陈削继续错下去。
“我知道,你一心想投军,人各有志,我不勉强,可现在,你的命是我的,是我把你救下来的,是我不辞辛劳的照顾了你两个月,所以,没有还清我的恩情,你休想离开,当然,你也可以走,反正凭你的本事我也拦不住你,但是,我相信,你绝不会那么做,因为,忘恩负义的事,你高顺做不出来。”
身子还没好转,陈削却已经开始展开了筹谋,倒不是像谋士一样想什么计策,他只擅长打猎,所以,他要将刘备当成他的猎物对待。
陈削的话,近乎卑鄙,可高顺还真无可奈何,毕竟,高顺欠了陈削一条命。
陈削在地上画了张草图,见高顺气哼哼的在那生闷气,陈削伸出两根手指头,冲他笑了笑“你欠我两条命,我把你救下,算一次,我照顾你这么久让你活下来,又是一次,所以,除非你能救我两次,咱们才两不相干。”
陈削不想这样,可没办法,高顺太过固执,他从骨子里就不认同百姓造反的事。
“你…你真狡猾。”高顺本来就话不多,愣是被陈削呛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老家有句老话,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而我,别说狐狸,连老虎都能对付,所以,暂时,你就别指望离开了,人要懂得感恩,没有我,你活不下来,同样的,我们连日来吃的喝的,全都拜人家黄巾兄弟关照,要换我是程渠帅,那一日,我也会定你个扰乱军心的死罪,间接的,他饶了你一命,至于我那五十军棍,这笔账,我就不跟你算了,是我带你来的,替你受刑,我是自愿的。”
说完,不再理会高顺,转身回头,陈削继续忙碌起来。
高顺望着陈削低头忙碌的背影,愣住了,“五十军棍,我是自愿的,因为,你是我带来的。”这句话,久久的在高顺脑海中激荡着。
别说是高顺,就连金彪狗蛋他们,谁要是敢欺负,陈削绝对跟他玩命。
这是陈削从狼身上学来的,狼之所以能够吃掉虎豹,让任何猎物都为之忌惮,靠的,就是团结,只要是自己人,陈削绝不想让他们产生半点间隙,上次受了棍刑,金彪和狗蛋差点把高顺给暴揍一顿,被陈削狠骂了一顿。自己将他们聚在身边,陈削便有责任照顾好他们每一个人,既然把他们当成是帮手,要让他们心甘心愿的替自己付出,首先,自己得心甘情愿的照顾他们!
当夜陈削找到武炎等人,开门见山的劝道“从今天开始,所有人暂时摘掉头巾,重新恢复成逃难百姓的样子。”
“啪…你说什么,你这是大逆不道,是对大贤良师不敬,这头巾,是我们黄巾的象征,绝不能摘掉。”有人当即怒声冲陈削呵斥起来。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指责陈削,倒是武炎多看了陈削两眼,摆了摆手“诸位稍安勿躁,让他把话说完。”
“摘掉黄巾,乃是形势所迫,涿郡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任何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大军,零散在各处的小股义军倒是不少,可是,连日来,这些人全都成了刘备等人清缴的对象,摘掉头巾,就可以搅乱官军的视线,我没有对大贤良师不敬,敬意放在心中,不是一样吗?我想,大贤良师,也希望我们都能更好的活下来吧,难道非要被人各个击破逐一剿灭才算对大贤良师忠心?”
陈削一番话,让众人全都一阵漠然,武炎点了点头,“说的不错,那第二呢?”
“暂时全都藏身深山丛林之中,我们如今势单力薄,绝不可贸然去平原作战,到时候,一旦被官军追讨,便无处容身,很容易被官军所消灭,要知道,官军有骑兵,而我们只是泥腿子。”
陈削的建议,如果献给张角,被张角能采纳的话,黄巾军的局势,绝对不会陷入被动,平原作战,对装备简单军纪散漫的老百姓来说,绝对是个下下之策,日后的黑山军,之所以能够聚少成多聚兵百万,张燕恰恰选择了地势险要的太行山。
农民起义,没有成气候之前,所选的地理地形绝对至关重要!
且看其他的历史起义所选的地点,李自成在商洛的大山中,黄巢在泰山中,绿林军在湖北大洪山中,就算水浒中梁山好汉,也是有山有水的八百里水泊;对于成长期的农民军,复杂的地形便意味着多了条生路,可张角,振臂一呼,八州涌动,选的正是地理位置最简单的中原腹地!
当然,这仅仅是起义成败的一个因素罢了,陈削从小在山中长大,山里地势险要,利于躲藏,也便于伏击敌人,而且官军的主力部队很难进山清缴。
“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贪生怕死,相让我们躲起来罢了,你不是说要干掉刘备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要让我们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啊?”校尉雷豹实在忍不住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冷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