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礼。”一间巨大的帐篷外,门口守卫执勤的武卒昂首挺胸,干脆利落右手一拳锤空于胸前,高声道:“淮上联军总参谋部部长总督五国联军诸事大将军蛇余公子王越到。”
帐篷的布帘被掀开,王越在申到和赵午随行下,自帐外跨步进入。
帐内,整个淮上贵族都早已经在等待。
“敬礼!”于联军总参谋部中担任要职的海西大夫猛然起身,率先如门外武卒敬一军礼,其余人等,不论国君、大夫齐齐起身同时一礼。
王越随之回礼,目光扫过营帐中诸位国君、大夫。
二十余日时日不长,但整个联军自上而下,却已经是焕然一新,他一力推行的军制、军法、军礼,已然得到了全面的贯彻和落实,各位国君、大夫们今日的军礼,只是其中一项。
略微打量,王越行至最上席处,徐徐跪坐而下。
“赵午,将此次北上主体作战计划散发下去。”赵午立刻行至一旁,将手中捧着大叠羊皮,按照相座次顺序,一张张传至各位淮上贵族几案上。
海西大夫率先接过羊皮,顿微吃了一惊。
羊皮上是一张地图,囊括淮上五国北部、申南以及整个蔡国南部,他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此图与他过往所见任何地图都不同,竟是无比清晰而工整。
只是一眼看去,他就明白各处山川、地理、城镇的位置,而一旁还有个标尺,写明了地图上每一定的距离,换算成实际有多远,转过头去,看旁边大夫手中的地图,竟是与此不差分毫。
片刻,帐中响起了一声声惊叹。
其实关乎王越特制之此图,淮上贵族们大体也是知道,毕竟当时王越向他们索取了各地地图,又请了诸多画师,但很显然,他们从未想过王越会拿出一张如此精确详细之地图。
“各位国君、大夫,整个淮上贵族们,自上回上庸会盟聚兵之议后,到今日已经近一个半月,如今淮上最精锐的十万联军已经整训的差不多,北上时机已经成熟。”
“所以,今日将诸位都聚集于此,共议此出兵事宜。”
王越淡淡的声音在帐中响起:“你们现在看到的地图,就是此次淮军北上之主体计划,地图上的箭头代表我军主攻、主守之方向,今日本公子将此计划拿出来与诸位讨论,就是于贵族议会作最后一次确定。”
“此计划一旦确定下来,就当全心落实,不得再有任何异议与疑问。”
“现在,各位贵族中哪位若有疑问,本公子可尽与他解答。”
众贵族相视一眼,尽低头看图,此图简单,王越之主体计划,更是简单,不过不多的线条就画了出来,他们皆是可以看懂,片刻后,吕里大夫直身一礼。
“蛇余公子,本大夫见此图上之计划,似乎公子并不准备率联军离淮上太远?”
王越微微点头道:“吕里大夫说的对,此计划中,我联军主体并未出离淮上太远。”
“这主要是考虑到数千乘联军的后勤问题,大夫掌管后勤当知道,我军北上战线拉的越长,粮草及物资补给难度都会呈以倍计的增加,若是行的太远,甚至无须蔡国兵车攻击,我联军就会支应不上。”
吕里大夫道:“确实如此,若按公子此等计划,我军后勤一项可就是无比轻松了。”
“后勤是轻松了。”海西大夫直身道:“但是否能够达到我们联军之目的呢?”
“当然能够。”王越道:“此次我军北上,行的乃是阳谋之略。”
“首先由我最精锐十万联军一部,由阳翟直攻入汲地,务求在短时间内清除汲地一切敌人,然后在此转入守御状态,等待后续二十万联军跟上。”
“各位贵族且看,蔡国之汲地诸邑地理位置乃是于申国之东,于象国南部,淮上景国、仇国之北,同时是蔡国向西入申之唯一通路,此处战略意义可谓是极为重要。”
“我淮上联军只须卡住了汲地,则攻入申国的汲地兵车顿失后方,又因汲地兵车武卒皆是于汲地征发,各位试想一下,若汲地武士、武卒们闻听自己家园为我淮上占据,他们还有多少心思在申国呢?”
淮山贵族齐齐点头,海西大夫道:“公子只此一手,申国压力大减,而若无汲地兵车的压力,申国仅其本身之力,动员一切力量的话,或就可应对渚氏以及自象国横穿其后方那只马军了。”
“至于汲地兵车胆敢回击,我淮上精锐联军以逸待劳,又有全新战法,也当可以轻胜。”
王越道:“这就是我军北进计划的第一阶段夺占汲地,接下来进入到第二阶段,淮上二十万联军跟进占据盘踞汲地与阳翟一线,将汲地化为我淮上十万精锐联军于蔡国的大后方。”
“我十万精锐联军自守地中解脱出来后,则当围绕和背靠汲地进行作战,向西入申国可破渚氏解救申国,向东可肆虐蔡南诸邑,震动蔡国,向北也可对象国进行声援。”
“如此,此次我军北上之战略形势当拥有绝大优势,一切主动权尽操于我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