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琪跟着夏苒苒一起回到了夏家。
今天是个破例,夏苒苒好不容易从医生那里争取过来的,同意七七在家里住一天。
沈佩霞比他们早一步回来,便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不管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起码这一刻,还是该庆祝的。
简离没有立马被处以死刑,而这孩子也终归回到了夏家。
她不建议七七的到来,早在她抱着七七给她洗澡的时候,她就打算抚养这个孩子了,只是,没想到还是被婆婆送了回去。
当时的她是懊恼的,也很后悔,甚至想过和夏郑宏离婚的念头,因为那个时候的夏郑宏不仅不爱她,还对她带着怨恨,甚至在孩子被送回回去,夏郑宏知道后和她发了一通火,当然,还有那些后来谁都没有预测到的事。
夏苒苒进来的时候,沈佩霞还在回忆着从前,那些苦中带涩的日子。
“妈,你在想什么呢?”沈佩霞被她的声音弄得回过了神,连忙转过了头,吸了吸鼻子。
“你怎么哭了?”
“没事,我这葱花有点让我的眼睛难受。”沈佩霞借着理由,可夏苒苒知道这一定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妈,我们一家子还能够在一起,真好。”
她抱着自家母亲,语气里带了些劫后余生的幸福之感。
“七七呢?”沈佩霞边捣弄着手里的活,边问。
见夏苒苒没回答,沈佩霞边推搡着她,“你出去陪她吧,这厨房里的活,你也弄不来,走走走,别沾了一身油烟味。”
她也没推脱,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七七坐在一旁,脸上的神色还有些迷茫,寻目望了一圈,大厅里依旧没人,顾擎川被夏郑宏叫到了书房,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话,几乎每次,顾擎川来夏宅,都会被夏郑宏叫上楼。
或下盘棋,或谈论业界上的事。
她拿着一旁的抱枕,在任琪的身旁坐下。
“想什么呢?”她说着,又伸手去撩了撩七七的垂下来的发丝,见她不声不响的,像是在思考这些什么。
或许是在想简离,也或许是在想韩毅。
也不知道刚刚她和韩毅谈的怎么样,可从这脸色里可以看得出来,并不是非常愉快。
“苒苒姐,我想要和我的……奶奶作个交易。”
任琪转过了身,看着她,在说到任老夫人的时候,还是习惯开口叫奶奶,毕竟这都是这么多年的习惯了,一时之间是不可能改掉的。
夏苒苒听着他这样说的时候,心中似乎有了个数。
“如果她答应不再对妈妈上诉,那我就撤销对简夏的控诉。”任琪一字一顿地讲着,她并不想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的,但是一切都被逼着,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早在那天,她被人拔了氧气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谁干的,来的是一个男人,说要来索取她的命的,让她下辈子眼睛睁亮点,别把仇人当好人。
往往隐藏最深的都是在你身边的朋友,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往往都是你臆测不到的人。
在那壮年男子和她说了这话之后,她心中便猜测到了谁。
只是,她全部都没有弄清楚,就被罢了氧气,又被用枕头蒙住了脸,她起先挣扎,后来慢慢地就没了力气,她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命不长,但没有想到是这样被人蓄意杀死。
她这辈子,所认识的朋友根本就屈指可数,别说是人,就连能和她说上话的人,都很少,简离把她保护的很好。
朋友,她似乎只有夏苒苒和历简夏。
她相信夏苒苒,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条件地相信夏苒苒,可能冥冥中注定,她的意识里,苒苒就是不会干这种事的人。
可她又无法不去信任历简夏。毕竟简夏陪伴了她这么多年,在她没有法国之前,她的玩伴就只有历简夏。
她不相信历简夏会对她下毒手。
不相信一个她这辈子都认定的闺蜜,会对她起这样的歹念。
可现在这样一想,历简夏应该是痛恨着简离吧,因为恨着简离,所以才会连带着恨她。
可,这样的历简夏,让她感觉到了心寒。
所以,那天她才会支开简离,让历简夏单独进病房来见她。
那天,她和历简夏说了好多好多话,不,应该都是她在说,历简夏在听,他们之间这样的相处方式就像小时候那样,她一直对历简夏回忆着小时候,回忆着她们之间的感情有多好,至于其他的,只字未提。
那时候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历简夏要对她下毒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她,可她想着是没有的,他虽然有时候会很任性,可对朋友向来是真心。
她想不到历简夏对她下手的原因,只是一直回忆着从前,后来,她哭了,历简夏也跟着哭了。
在看见,历简夏的那些眼泪后,她突然想着,不再追究。
她的心本来就很软,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