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车里导航的指示,夏苒苒很快就到达了医院。
她的父亲因为积累了多年的工作压力,再加上这次项目的投标失败,引发了心肌梗塞,幸好发现的早,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她到的时候,病房里只安静躺着夏郑宏,四处寻望却不见母亲的身影。
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直到望见床上那张老了十岁容颜的父亲,眼眶里不知不觉涌上了一股热流。
她不过才去法国一年,父亲竟然就憔悴成这样,她记得她走的时候,他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什么都打不倒的人,如今却被病魔折磨成这样。
“苒苒——”
她闻声转过身,沈佩霞正端着水盆站在门口,连忙过去接到手中,放到桌上。
“妈……”她望着同样憔悴的母亲,轻轻地唤了声,心里划过一丝苦涩,她想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母亲一定不会给她打电话,让她赶回来。
沈佩霞笑了笑,拉着她坐下,“累不累?”
“不累。”夏苒苒果断摇头,即使飞了十几个小时,下了飞机也没任何的休息就赶到了顾家,即使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和她抗议,可在看到夏郑宏和沈佩霞安好后,她觉得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爸的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你爸现在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医生说,不能再有任何的操劳。”
她垂下眸子,寻思着郑重点头,“我知道了。公司的事,我会尽快上手。”
“苒苒,你可以吗?”
沈佩霞不由自主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
家里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们夫妻俩从小就捧在手心里。她喜欢学甜点,就送她去了法国,她喜欢干什么,他们就由着她去,关于夏家的家业问题一点也没有给她施加过压力。
虽然她不懂公司的事,可也知道这管理公司和做甜点是截然不同的,况且苒苒还这么年轻,去了公司定是要被那些上层叔伯们欺负的。
夏苒苒故作轻松地笑道,“妈,我好歹也是爸的女儿,爸的那些优良基因,我怎么说也有继承了几分,我只要勤奋地跟着学,一定可以的。”
“苒苒啊,其实我和你爸不求什么,只希望你能好,你开心了就什么都好了。那些家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如果你真的不想和……”
“妈,这些我都知道。您和爸爸都这么疼我,现在也是应该我为你们做点事的时候了。再说夏氏还有几千号的员工,我是爸爸的女儿,现在爸爸不行了,那么就由我来给那些员工负责。”夏苒苒打断母亲的话,神情透着不同以往的认真。
沈佩霞满脸欣慰,眼眶泛热,俯身抱住她,良久才开口,“我的苒苒,真的是长大了。”
出了医院,夏苒苒直接回了家。母亲说的没错,在奋战之前,她得先把自己的精力养好,接下来可能会是场恶战,可是为了她这辈子最亲的人,她不怕。
或许真的是精疲力尽了,一碰到床,就进入了梦乡。
顾老在夏苒苒走后不久,就心急地给报社打了电话,关于顾夏两家的联姻很快就在北城传播开来。顾老别的不怕,就怕那小子阴晴不定的脾气,要是来了个反悔,那可就完了。
所以趁现在还风平浪静的时候,把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让擎川无法反悔。
顾擎川并不知道自家老头子已经把消息分散出去,正在丽都总会的某包厢里喝得起劲,慕寂莲进来的时候,就见他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忍不住调侃,“你这是在庆祝最后的单身时光吗?”
顾擎川回眸看了眼走进来的人,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挑眉,“你要一起吗?”
慕寂莲推开他递过来的红酒,将手里的报纸递给他。
当看到报纸上的大红头条,顾擎川忍俊不禁,“我家那老头心可真心急。”
“这还不是想断了你的念头吗?”
“我倒是乐的他这样。”
慕寂莲勾唇一笑,“你想用这件事去刺激蒋程雨?”
顾擎川摇了摇手中的红酒,垂下来的长睫遮住了他此刻的情绪,“她要是……对我有在乎……那么一定会来找我。”
“有些女人……其实,也是要看缘分的。蒋程雨如果真的稀罕你,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你,劝你别在一棵快枯萎的树上吊死,我倒是觉得夏苒苒还不错,看着和你还挺相配的。”慕寂莲瞄了眼报纸上描写着的金童玉女,笑着调侃。
顾擎川没好气嗤了他一声,“你哪只眼睛看我和她相配了?你没见过那女人的真面目,是有多么的目中无人!你说说,这明明就是她求人,明明她才是麻烦人,现在主次却颠倒了,变成她要退婚……”
顾擎川越说越郁闷,现在脑海里想着的都是夏苒苒对他的冷脸,越发握紧了手里的酒杯,他发誓,早晚有一天,他要让那女人低声下气来求他!
“人家这么善解人意地想要成全你,你不感谢也就算了。”
“喂,慕寂莲,你是夏苒苒派来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