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陈顺道:“你不想报仇啦,这些钱可是咱们日后东山再起的本钱,这年头招兵买马那样不要钱,没钱咱们什么都干不了,你现在却要拿去分了?!”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些钱财,只是因为自己全家都被杨忠杀了,他想到日后要报仇必须要用很多钱,所以才会心有不甘。
侯莫陈崇道:“你说的有理,但是咱们都不知道这一路出去挥师怎样的结局,什么时候能够东山再起。倒不如把这些钱拿去邀买人心,万一日后我们打回来,这里的人还会说当年我们分金银的事情。大哥你听我的,这钱财花出去了才是你的,你不花就不算是你的。”侯莫陈顺讲不过弟弟的歪理,只要照办。
当晚满城的军兵都很高兴,人人都分到手银子、黄金,个个都喜笑颜开,看这气势一点都不像是要被人攻破城池的样子,只有侯莫陈崇兄弟两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自己的计划。当晚子时,侯莫陈崇一身便服,头戴斗笠,身披斗篷装成一名普通百姓的样子带着十几个心腹从衙署里跑出来。
侯莫陈顺事先提前等在北门附近的民巷里,一看到侯莫陈崇一行人出来了,立刻安排套马车打开城门,夜晚守门的将士还奇怪这么晚了还有人出城?此刻是戒严围城的紧要关头。但是守将一看是主帅的亲大哥带队,也不敢多问,只好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城,一行人离开城门,身后的大门轰隆隆的就关上了。
北门一出就是渭水的源头河流,早就有一艘大船在那里等着,一行人纷纷上船然后把箱子也抬上去放好,那船就像离弦的弓箭一样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到了天快亮了的时候,城里的侯莫陈军就像是乱了套一样,有逃跑的,有哭喊的,有惊慌失措的,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主帅已经扔下他们自己逃跑了。
城外的围城的军队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进入城内,杨忠骑着马身后跟着杨纂和薛宇升等人从南门直接进入襄武。一路上净是死尸和降卒。杨忠回头问道:“杨将军,你打算怎么处置城内的尸体?”杨纂赶紧说道:“末将已经派人在收拾整理这些死尸,打算把他们全部埋到城西去,那里已经整理出来一个巨大的墓地。”
杨忠点点头道:“嗯,记得要在城内注意防疫,这虽然天气还没那么热也要小心疾病,毕竟后面咱们还有一场大仗要打。”“是,末将明白了。”杨忠有转头问薛宇升道:“薛大人,怎不见你弟弟和表哥李将军?”这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薛宇升知道瞒不住所以老实的回答:“回禀大人,他们带人去追侯莫陈兄弟了,这两人跟我们薛家可谓水火不容仇深似海。”
杨忠问道:“是因为令妹的事情吗?”薛宇升回答道:“算其中一件事吧我们跟侯莫陈家还有别的恩怨没有了解。”杨忠点点头道:“嗯,记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驾!”说完一夹马肚子朝前快步跑去。薛宇升明白他的意思,无比要把侯莫陈两兄弟抓回来,死的活的都行,就是要斩草除根的意思。
侯莫陈崇坐着船到了河北岸,立刻箱子等物品装上马车,骑着马朝着北面的高平镇而来,只要进入高平镇的地界,他们就等于半只脚逃出鬼门关了。高平镇虽然称其为镇,其实地盘广大堪比一个夏州。因为境内百分之九十五是荒漠地带,只有最南端的高平镇和地处荒漠中心的绿洲城镇薄骨律两个地方算是有人口的,所以高平镇可谓是蛮荒之地,毫无财政收入可言。
这也是为什么宇文护把高平镇划分给宇文琉的原因,他想削弱宇文琉的权利,这也是姚氏跟他决裂的起因。虽然这里地处荒漠,可是镇守这里的大将武思德是个忠君爱民的好地方官,他频频跟中央伸手要钱,然后在高平镇兴建农业,发展商业,跟西域人做点生意,倒卖马匹和陶瓷、丝绸的生意。
侯莫陈崇一行人骑着马走了两天一夜才进入高平镇内。身后的追兵理论上是被自己甩开了,因为杨忠的追兵不太可能跨境进入武思德的地盘抓人。搜索一到了高平镇内以后侯莫陈崇一行人化妆成做买卖的商人,骑马赶着马车在城内找住宿的地方。
高平是个小地方,虽然商业还算繁荣,可是整个镇内就三家旅舍,其中两家都客满,只有一家客栈还有空房,但是容不下侯莫陈崇一行四五十人这么多。眼看着天要黑了,侯莫陈顺说道:“不行的话今晚你们先住着,那些没地方住宿的跟我走,我带他们去城外的破庙熬一夜。”进城来的时候他发现了那个地方可以歇脚休息,原本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到那里去,现在房间不够,他就想起来了。
侯莫陈崇道:“你就不要去跟他们挤了,一会我让手下多买点好吃的慰劳他们,这几天大家伙翻山越岭的长途跋涉,都累得够呛,既然到了高平了,也就是暂时脱离了危险,咱们在这里好好休整一天,顺便补充一下物资,然后再继续往北进发,去薄骨律镇。”两人正在说话,忽然门外一阵嘈杂声,原来是本地的巡防官兵在查看旅客们的身份印证。
侯莫陈顺心里暗道糟糕,他们可没有那些东西,要是显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反而不妙,此地离秦州太近了,很难保证武思德不会和杨忠有来往。侯莫陈崇安慰他道:“走,咱们去看看。”两人缓步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