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翎七心中一动,想起了玉门关上那个浑厚略带沙哑的嗓音:步出玉门关,回望天山路,昔日由此来,今日由此去,相逢亦是缘,别后何须恨,人生不过百年,有谁能大醉三万六千五百场……
“今朝有酒今朝醉,醉梦红颜知己随。明日无悔明日醒,万水千山任我行!”山羊胡须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半仰着头眯着眼睛自言自语,似乎十分迷醉。
醉梦红颜知己随!
凌翎七深吸一口气,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只感觉烈酒如火,有如一条火龙从咽喉窜入腹中。
“如何?”山羊胡须盯着凌翎七道。
“醉梦红颜知己随,终究是梦!万水千山任我行,不如一梦!”凌翎七一字一字道,眼中没有一丝迷醉。
山羊胡须怔在那里,盯着凌翎七良久,哈哈一笑:“有意思!有意思!”
小白与小青这时候走到山羊胡须后面,一边一个,帮着山羊胡须揉肩。
“爷爷,您慢点喝,可千万别喝醉啦!”左边的小青叮嘱道。
“就是呀爷爷,您醉了我们可扶不动您。”小白附和道。
“无妨!无妨!”山羊胡须摆了摆手,“今日与这位小兄弟一见如故,值得庆贺!”
“爷爷,刚才就是这位公子赏了我们一块银子呢,否则我们今晚就没地方睡啦!”小白附在山羊胡须的耳朵边轻声道,却足以让旁边的凌翎七听得一清二楚。
山羊胡须哦了一声,看向凌翎七:“谢谢小兄弟厚爱,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凌翎七摇了摇头:“举手之劳。”
“对小兄弟来说是举手之劳,对于我们爷仨来说关系就大了。”山羊胡须正色道,“看小兄弟也不像本地人,好在我宋五虽然只是一个说书的,不过对这里还算熟悉,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老头子知无不言!”
凌翎七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向宋五:“听刚才老伯的话,您似乎参加过武林大会?”
山羊胡须脸色一变,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小兄弟你,我确实想去参加,可惜没赶上,等我爷仨赶过去的时候,恰逢出了大事,那英雄大会半途而废了!”
“哦……出什么大事了?”凌翎七皱了皱眉问道。
“你不知道?”宋五疑惑的看向凌翎七。
凌翎七摇了摇头。
“是这样的,英雄大会的第二天,有探子报告说那‘左手剑’与离恨宫里应外合,在西平的笼头山谋杀了少林寺十余名僧人,包括德高望重的慧觉大师在内!”
“慧觉大师也死了?”凌翎七眼中闪过一道恨色,瞬息即逝,拿着筷子的左手微不可觉的紧了紧。
正在帮宋五揉肩的双胞胎把凌翎七的变化尽收眼底,相视一眼,未作声色。
“可不是,听说那慧觉大师被人一剑削掉脑袋,而其余的少林弟子更是被活活烧死,死的可惨啦!”宋五压低声音叹惜道。
“为什么说是那个‘左手剑’与离恨宫相**呢?”凌翎七盯着宋五道。
“这还用说吗?所有的人都死了,连笼头山那些无辜的百姓都被一一灭口,却偏偏不见那‘左手剑’的身影,这一切就可想而知了!以离恨宫杀人不眨眼的手段,如果那个‘左手剑’与离恨宫没关系,怎么可能不被杀?”宋五理所当然道,“况且你有所不知,那个‘左手剑’正是覃魔头的传人,而离恨宫又与秦魔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显而易见,左手剑本身就是离恨宫的人!”
“敢问那‘左手剑’到底叫什么名字?”凌翎七给宋五倒了一杯酒道。
“嘿,你连这都不知道啊!那‘左手剑’姓凌名翎七,听说此人武功了得,在甘肃的时候为了个圆外的女儿,一剑就把劝说他的少林高僧慧圆大师给刺死,现在又谋杀了慧觉大师,少林寺四大金刚,已经有两个栽在他手中了,现在少林寺已经号召了所有门人,联合武林同道,誓要把此人诛杀剑下!”宋五用手悄悄做了个‘斩’的手势。
凌翎七深吸一口气:“我倒听说‘左手剑’杀了慧圆大师之后,在南宫世家住了不少日子,如果他真是离恨宫的人,又怎么会在杀了人之后住进南宫世家?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哎,你有所不知,这正是那‘左手剑’的精明之处,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因为他住在南宫世家,所以华山派与天山派的人一时间根本找不到他,好在人算不如天算,那左手剑机关算尽,最后却被南宫世家一位十一二岁的娃娃无意中揭露出了真面目,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失!”说到这里,宋五顿了顿,“只可惜那左手剑诡计多端,竟然不知用什么手段联系了离恨宫,半路上设下埋伏,把慧觉大师等人都……哎……”
凌翎七脸色苍白如纸,左手紧握着筷子,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抖。
“小兄弟你不用太过伤心,眼下天下豪杰云集,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那左手剑一现身,必定难脱一死!”宋五见凌翎七太过激动,忙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