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喝酒了吗?”
一瓶药剂,大概三两左右,两瓶六两。郎苑取来的也是三两的酒杯。杨老的酒杯里添酒最多,差不多有一两半吧。最重要的是,杨老还真是个好酒之人,并且已被强制戒酒久矣。既然胖子一饮而尽,杨老当然也要有样学样——为了治病,拼了……
然后,很痛快的年轻人就被叫成了胖子,还是个嘿嘿傻乐的胖子。
“杨老,感觉如何?”郎天策心底下,其实并没有那么笃定的。
“辣!一股火线直接就进了肚子里。”杨老还有点回味悠长。
“杨老的脸色红润了。”郎天策偷偷地苦笑,答非所问啊。
“嘿嘿,适量饮酒,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胖子继续傻乐。
“我就说嘛,胖子,回头你得跟我家老太婆说说。”杨老比较兴奋。
“嘿嘿,回头我就跟奶奶说,你在背后管她叫老太婆。”胖子改了坏笑。
郎苑端着四个小菜回来,却见三个杯子都空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识地就拿眼斜楞胖子——说你胖你别喘啊,合着全都一口闷了?再给喝出个好歹来……
“嫚儿,放下!胖子,倒酒!”杨老却是当家做主了。
杨老早年曾经在沧海任职,沧海话学了一些,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嫚儿”一词倒是海蛎子十足。
“好的,杨老,这菜有点对付……”郎苑小有惭愧地摆好了四个小碟。也别去餐桌了,茶几上还集中些,坐得比较近。
郎家三口,平时各忙各的,在家开伙的机会并不多。以杨老之身份地位,今日郎家确实是蓬荜生辉了,却绝对没有想到他会留下来吃饭。
好吧,哪怕只是弄几个小菜喝两杯。
也就是郎天策周末回家,郁教授好歹准备了些,无非就是咸蛋火腿花生米,早餐时佐粥的。郎苑又翻了几小包榨菜出来,两个尖椒切丝,淋了些香油,好歹凑齐了四个小碟。
胖子给杨老和郎天策各自倒了小半杯,给自己却倒得满满的。杨老有些不乐意了,“胖子,你怎么待客的?”
“低度酒三两,高度酒二两吧,这就是适量。”胖子却自顾干了一杯,接茬给自己满上。
“每顿?”杨老服从了蒙古大夫的医嘱,却也有所期待。
“每天。”胖子丝毫不给面子。
杨老被噎了个大跟头,不满地端起酒杯来,跟郎天策碰了一下,响亮地“啾”了一小口。郎天策赶紧陪笑,“杨老,过两周再看看,这个限量也是根据身体状况来的。”
“杨老……”郎苑刚开口,却被杨老打断了,“叫爷爷,跟小时候一样。”
“爷爷,要不要把启航哥叫进来,一起喝点?”郎苑从善如流。
“叫他干嘛,小孩子不懂事。”杨老毫不迟疑地拒绝了,回头又觉得不对劲,转脸看向了胖子,“你应该更小吧,装什么老头子啊,我还信了。”
“嘿嘿,我比苑苑还小半年呢,长得比较着急。”胖子喝得很爽。反正这瓶酒已经打开了,不喝完容易走味。
“那就叫他进来吧,启航这两年一直跟着我,经的事少了,眼界就欠了点。”杨老吩咐了一声,郎苑赶紧出门去落实。
杨启航站在院门口处,跟岳朝阳倒是相谈甚得,想拉着岳朝阳一起进去,却被岳朝阳坚决地拒绝了,“启航老弟,你饶了哥哥吧,回头给哥哥个面子,我请你。”
区分局的局长,离着国务委员实在是太远了,省厅大厅长拎着倒是正趁手。即使不论渊源,纯理性地二者择一,岳朝阳也只会选择郎天策。
当然,如果有缘亲近杨老,岳朝阳也不会放过了机会。但今天,实在是不合适,我做安保工作就挺好。杨启航此番邀请,倒也是出于好意吧,岳朝阳却绝对不敢接受——那就太不懂事了……
“爷爷,你!”杨启航一进门就傻眼了。
在门外时,虽然跟不相干的人闲聊着,杨启航却一直惦记着爷爷的病情。那坨胖子好像有点邪门啊,怎么三言两语就把爷爷说服了呢?
早些年,爷爷一线冲杀,刀伤且不说,枪子儿都吃了好几枚,早就坐下病根了,身体严重亏欠。而今年老体衰,早年欠下的帐一一要还。
各种中医老专家,无论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爷爷见了太多,身体状态却是每况愈下。这坨胖子显然不是什么正路子出身,他拼了命求上位,爷爷抬举他一把,倒也没什么,却不能拿身体去给他胡搞瞎搞。
杨启航被撵出门外,已经使劲往坏处想了,比如爷爷背了一脊梁的大小火罐,或者扎了一身阴森森的银针。
却是未曾想到过这个诡异的场景——爷爷和郎叔叔,还有这坨胖子,居然在把酒言欢?
茶几上四个小凉菜,都是生冷荤腥,爷爷本就是脾胃虚寒,怎么可以吃这个!
“你什么你!”杨老还是很宠着这个大孙子的,训斥起来却是不留情面,“大惊小怪的,没点稳当劲儿。你看看人家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