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队长,这小半年来,也是辛苦你了。对于安保工作来说,不出事就是成绩。”
张校长坐在办公桌后面,从文件中拔出眼来,慈祥有威严地笑了笑。胖子连忙谦虚,还兼着表态,“张校您放心,有我在,没问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嗯嗯,立足本职学雷锋。没有平凡的岗位,只有平凡的人。”
吴主任可能是感冒未愈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才说道,“有传闻,说攻击学校的花帽子,是徐队长故意引过来的。所以说,徐队长就不太适合这个岗位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还有这种传闻?”胖子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并且很外行地问道,“都谁传的啊?”
吴主任果然哼之以鼻,听上去居高临下,无限轻蔑,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两个胖子站在校长的办公桌前,一个胖帅胖帅的,如柱。一个胖挫胖挫的,如桶。
虽然旁边有两个单人沙发,但校长没开口,也不好大模大样地坐过去不是?领导让坐,那是平易近人。领导不让坐,那是身份使然。
张校长说完了开场白,就静静地坐在那儿,可能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么说来,那个偷袭学生的家长,也是我安排的吧。我处心积虑的,弄出这么多事来,就为了来六十二中当个保安?”胖子使劲地挠着后脑勺,显得特无辜,当然也有烦恼。
呃,这种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你们就莫须有了,我还没法自证清白。
呃,咱们都是有学问的人,好吧,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人,可不敢捕风捉影信口雌黄啊!
吴主任的感冒还挺严重,却也懒得跟胖子认真计较——六十二中的保安,很委屈你吗?
果然很委屈。
“对了,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啊!我手底下有个项目,投资三个亿,我都没工夫去管。还有一个上市企业请我去当安保部长,适应一段时间后进董事会,我也没答应。警方也再三聘请我,先从协警干起,承诺我一年之内转正,以后前途光明,我还是没答应。”胖子两只大手猛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兴奋地提高了音量,“这是为什么呢?”
吴主任终于从天花板上分润了些目光过来,就跟看大傻子一样,“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你是不能答应他们。”
“你看看!”胖子果然找到了知音。
“今年底潘基文就卸任联合国秘书长了,他要推荐我去接任来着,我也没答应他。”吴主任皮笑肉不笑地讲完,谁还没点儿身份?
事情就这么个事情,领导都已经决定了的,还郑重其事地找你来谈话。你可别给脸不要啊!
辞退一个保安罢了,寻常哪用得着大校长亲自出面。
你这么搅合一顿,又顶个锤子用?说到底,还不是个临时工。
当然,鉴于胖子拍手太响,吴主任还不着痕迹地挪了两步,万一这胖子咬人呢?
结果,胖子并不咬人。吴主任却是高估了他的智商。
胖子居然眉开眼笑的,激动得两手互搓,“嘿嘿,还是秘书长懂我!我们不能辜负了张校的培养啊,吴主任也是这个意思对吧?我倒也不怎么在意这个职务。但是,既然我答应了张校,那就要把工作做好,为张校分忧。决不能见异思迁,好高骛远,那就是忘恩负义!嗯,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呐!对吧,秘书长?”
吴主任无语地拍了拍额头,这就是个棒槌啊!他脑子装的是肌肉还是肥肉啊,懂的词还挺多,没白受学校的熏陶,就是听不懂好赖话啊。
此前,吴主任对胖子还算是照拂吧,至少是没敢胡乱找茬。毕竟胖子是张校看好的人,亲自聘任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而今,张校终于放弃了这条狗,吴主任也就半点耐心也欠奉了。
能打又怎么样,跑得快又怎么样,如今是法制社会,你还想当大侠啊?
体制内的中层领导,面对一个即将解聘的临时工,还需要认真想个托词吗?
听他这胡说八道的,有一句靠谱的没有?简直是知恩图报义薄云天啊,暗地里还指责张校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呵呵,临死想抓根稻草,抓不着喽!
“这样啊,徐队长,张校她改变主意了,觉得你舍弃了三个亿的项目,还拒绝了上市企业的部长职务,还不肯去当警察,这是耽误了你的前途啊。你这么做,对自己是很不负责任的!”吴主任说得推心置腹,语重心长,脸上的讥讽却怎么也藏不住。
胖子闻言,却是大点其头,“那些传言,好像是真的。”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嘛!”吴主任毕竟是在教育行业工作多年——谁敢说食堂大妈不是在教育行业工作——嘴里的词还是积攒了一些的。
可惜胖子未必听得懂,至少张校是懂的。
张校长则面色古怪地看着两个胖子,有一支签字笔在她右手大拇指上飞旋。
解聘胖哥,肯定不是很愉快的事情。
不过,既然主政一校,从工作大局出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