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弗拉维端着糖水出门时,依莉莎正锯得起劲。一拉一扯间,胸前起伏晃动。晃先生站得那么高,一定是尽收眼底了。弗拉维又是绯红上脸,脚步重重地走过来,在一块新锯开的木板上摆了四个小碗。
“晃先生,休息一下吧,先喝碗水。”弗拉维神情专注地倒水,一点儿都没有洒到外面去。
依莉莎撒手扔了大锯,温蒂却抢了过去。我都等半天了,没道理轮到我就休息了吧?
弗拉维终于看了过来。晃先生稳稳地站在那里,依着温蒂的节奏拉锯。温蒂动作夸张地在下面拉动,哇哇乱叫着。
象极了慈祥的父亲陪着顽皮的女儿在愉快的玩耍。
我们就是快乐的一家人。
此时弗拉维也笑得温柔,而非羞怯……
简短休憩之后,胖子就再次开工了。刨子推过,刨花一条条地飘落,卷曲起来就像一朵花。温蒂跑过去,抻开刨花,刨花再卷曲。而后折叠成各种形状,乐此不疲地玩,就像一个快乐的小精灵。
依莉莎则拿了毛巾,擦拭胖子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弗拉维又没事可干了,虽然依莉莎擦得毛手毛脚的。
晃先生推刨子时,身体半倾着,前腿弓,后退蹬,肌肉贲张,沉稳有力……专注于工作的男人,最是潇洒。专注于手工的男人,最富艺术气息。
粗糙的版面已经平滑光洁。原来木板的花纹这么漂亮的。
晃先生连刨了六七条木板之后,抄起了单把的小锯子,哗嗤哗嗤地锯起了木板,大小不一的尺寸。
随后又叮叮当当地钉了起来,呵呵,三块木板钉成了小板凳。呵呵,至少是很结实,还很厚重。
晃先生挠了挠后脑勺,又抄起手锯,把板凳腿的底面中间锯出了一个三角形的槽。另一条腿也是如法炮制。两条腿的板凳就变成了四条腿。
温蒂如获至宝,把小板凳抢过去,乐滋滋地坐在上面,还翘起了二郎腿。
“温蒂,给你个任务,把这些刨花和木屑点了。弗拉维和依莉莎,你俩把木板凑到火堆边上,烤一烤。”晃先生下达了任务。
对嘛,一家人齐动手,才是打造自己的家。
晃先生的手艺越来越娴熟。第二个小板凳就很像那么回事了。四个高矮不一的小板凳摆成一排时,甚至能凭手艺判断出制作的顺序……晃先生真是个天才,哪怕是当个木匠。
弗拉维的思维是发散的。即使是一家人在罗格营地开个木匠铺,在平常年景,身为普通人,也足以养家了吧?
随后,晃先生又制作了一张饭桌。三条木板拼接成桌面,接口处严丝合缝。桌子腿则是四条木板。桌子腿的高度,和小板凳相匹配,而且是按照身高分配板凳。
温蒂自然是最矮的,次之则是弗拉维。依莉莎比弗拉维高了小半个头,几乎与晃先生的肩膀平齐了。
天色黄昏,木床却是终于未能开工,晃先生费心费力地制作了一个巨大的木桶,正适合一个人坐在里面伸开腿,高度到则是弗拉维的半身——这是浴桶?
“坏了!忘记值岗了!”晃先生正在欣赏着自己的新作呢,突然间却是猛拍额头。
怎么了,什么值岗?弗拉维连忙凑了过来。
依莉莎显然也琢磨出了大木桶的用途,笑逐颜开地给了晃先生一个香吻,“徐晃最好了,我出了一身的臭汗!”
温蒂则在很努力地往桶壁上爬,伸开小手刚好够着了桶沿,想爬上去却是费劲,急得哇哇直叫。
晃先生提着温蒂的后腰,把她放进了桶里。随即展开双臂把大木桶抱了起来,噗噗噗跑进了棚屋里,放在火塘边上。
“你们先洗澡吧,我得离开一下!”晃先生匆匆地跟弗拉维说了一句,随即原地消失了。
洗澡吗,弗拉维身上还真是汗津津的。
罗格营地民生艰难,洗澡其实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并非没有时间,或者是需要多少费用。
饿着肚子的人,是想不起洗澡这回事来的。
弗拉维上次洗澡,还是征伐血乌鸦凯旋回营的时候吧。
也就是刚刚认识晃先生未久。现在想来,居然已经恍如隔世。
相依为命的母女两个,变成了相亲相爱的一家四口。彼时每日两餐,每餐两个麦饼。而今各种美食点着吃,尽情吃。还从嘈杂动荡的罗格营地,来到了宁静优美的山前水畔……
一直独力支撑着的弗拉维,突然间就松弛了下来。再回到从前,很可能无以为继。
有条件做一条藤蔓,哪个女人想当一棵大树?
这十七年,真不是一个女人该过的日子啊!弗拉维甚至有些怀疑,当时我是怎么撑下来的?
好吧,真的很久没有洗澡了……弗拉维觉得身上很难受。
“妈妈,我们烧水洗澡啊!”依莉莎一手拎着一只塑料桶飞跑了出去。
温蒂却改了从桶里边往桶壁上探手,跳着脚叫唤……
木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