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长孙无傲,曾经公开扬言会在父亲百年之后,把高氏扫地出门,现在长孙无乃已死,按说这长孙家的嫡子,位置就会轮到长孙无傲,他对后妈幼弟的态度又是这样,能不让长孙晟头疼么…?”
李靖闻言,微微一皱眉头,然后说道:“主公,我们今天这样布局,结交豪杰之士,为的是应付将来的天下大乱,如果要是用心险恶,趁着乱世把突厥这匹草原狼引进中原,那不是重复五胡乱华时的悲剧了吗?我等还有何面目在死后面对祖先的灵魂…?”
韩世谔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摇头回道:“师父!我看重长孙晟和突厥的关系,不是为了我们自己去引突厥人作外援,而是要确保在乱世中,不会有别的野心家勾结突厥,成为我们强大的敌手…。”
“北方的边境一带,朔方、朔州、代州、幽州,都与突厥直接接壤,而我们凉州临近西域的武威、敦煌一带,也都和西突-厥余党有着联系,如果天下大乱的时候,这些当地的豪强势力,很有可能会北连突厥,借兵侵入中原,这是我们必须要考虑到的变数…。”
李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的问道:“所以主公是想让长孙晟去劝说启民可汗,让他放弃这种对中原趁火打劫的想法…?”
韩世谔摇了摇头,一脸的严肃的应道:“不,突厥的内情,可能师父不太清楚,那启民可汗软弱无力,根本控制不了手下的那些如狼似虎的部众,你看他的那个汗庭在漠南的大利城,怎么可能让大漠以北的数千个小部落顺服?所以启民对突厥的控制只是名义上的,未来突厥的实权,一定会落在他的三个儿子身上…。”
“启民的三个儿子,倒是一个凶过一个的草原狼,凶狠、残忍、狡诈,对他们父亲这种投靠汉人,甘为附庸的做法很是不满,现在这三头草原狼,全都在漠北分别经营着自己的势力,吞并和收服着那些小部落,而启民也乐得当甩手掌柜,由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去发展壮大…。”
李靖的眉毛动了动,疑惑的问道:“这么说,以后启民可汗的三个儿子,会与我朝为敌…?”
韩世谔肯定地点了点头,认真道:“这己是板上钉钉的事,师父有所不知,这三个小可汗已经在和我大隋的不法之徒开始联系,企图从大隋走私生铁了,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跟他们也有过接触,深知其为人…。”
李靖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恶狠狠的问道:“与突厥的生铁交易,是被我朝严禁的,抓到走私百斤以上就要掉脑袋,谁敢做这样的事…?”
韩单此时却是笑了起来,抢先回道:“药师,有句老话送给你,那就是风险越高,利润越大!正是因为要提着脑袋做这种生意,所以一旦做成功这生意,所得好处何止十倍?更是可以通过这种交易跟未来的突厥可汗搞好关系,所以不要以为没人去做…。”
李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再次问道:“究竟是什么人…?”
韩单冷冷地应道:“现任左武卫大将军宇文述的两个儿子,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
李靖略有些惊讶,似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道:“怎么会是他们…?”
韩世谔点头,应道:“宇文述一直心术不正,投机钻营无所不用其极,而那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两兄弟,也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恶少,宇文化及向来有轻薄公子之名,而宇文智及更是出了名的凶狠暴虐,加之这两人性格极其贪婪,做这事有什么奇怪的…?”
李靖叹了口气,应道:“我不是怀疑宇文兄弟的人品,这二位是个什么东西,世家公子间人尽皆知,提起来没有不鄙夷的…。”
“可是宇文述已经位极人臣了,他当东宫左卫率的时候,杨广为了给他加官晋爵,特地把一向只有正四品的左卫率提高到正三品,还想要跟他结了儿女亲家,把南阳公主许配给了他的三子宇文士及,要不是主公横插一杠子,说不定就是新皇的儿女亲家,故而在登位之初,又让他当了许国公,现在杨广的宠臣里,武将之中宇文述,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从先皇到杨广,对宇文家的赏赐不可计数,连他家的上千奴仆,出门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穿金戴银,在长安城内横冲直撞,这宇文兄弟有必要为了一点钱去做这掉脑袋的事情?他们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韩世谔摇了摇头,正色应道:“师父!他们的脑子没有进水,这两个人并不是多想赚钱,而是想趁机结交突厥的贵人,以实现自己不可靠人的野心…。”
“况且!这宇文述也知道了杨广太多的秘密,深知伴君如伴虎,而且宇文家能从全国各地调集大量的生铁去进行交易,一路之上还要打点好沿途的哨卡关隘,只靠着宇文兄弟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得了宇文述本人的首肯…。”
李靖沉思一下,问道:“这么说宇文述也是存了和我们类似的想法,想要在乱世中求个靠山…?”
韩世谔笑了笑,又道:“恐怕正是如此,只是因为这宇文述的名头太臭,而且他在向上爬的过程中,也得罪了太多的人,非但山东的汉人世家大族,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