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也是死死抱着自己的儿女们,哭得肝肠寸断,连周封身边的十几名护卫,也都是听得于心不忍,把横在身前的钢刀垂了下来。
见此情形,周封不由的厉声喝道:“这该死的犯妇,自己撕烂了衣服,企图污蔑本官,哼,要是本官想要玩弄她,还会弄花她的脸吗…?”
女子本已无力地瘫倒在地,听了这话后,双眼圆睁,不知从哪里又来了一股劲,“噌”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推开身边的儿女,抬手指着周封,破声大骂道:“周封,你这禽兽,企图借着抄家为名,行逼淫之实,我宁死不从,你就用蜡烛烫我的脸。实在是猪狗不如…!”
女子转向了院外的百姓们,哭喊道:“各位父老乡亲,街坊邻居,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此贼人面兽心,必遭天谴,小女子今天受其如此羞辱,再无颜苟活于世,今天的事情还请大家作个见证,几个孩子就劳烦街坊邻居们照顾了…!”
她刚刚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头撞向了右边房屋的外墙,顿时脑浆迸裂,香消玉殒,而几个孩子则发出一阵可怕的惨叫后,扑到了母亲的身上,哭天怆地起来。
同一时间,人群中暴发出一阵惊呼声,继而响起了一片带着熊熊怒火的吼声,只听他们纷纷破口大骂道:“杀了这畜生,杀了这畜生…。”
开始只是两三个人在叫,很快就有几百个人在高声怒吼,那声势大得就像要把这院墙给推倒。
周封此时此刻,也是已经被这卢家娘子的行为吓住了,但转眼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凶猛和霸道,只见他厉声喝道:“反了反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杨谅的同党,都敢明目张胆地造反,老子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本将军,庞旅帅,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快…!‘
周封还没说完,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就带着呼呼的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直接把周封的脸给打开了花,连人都向后倒飞出去四五步,才重重地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摔在了地上。
一道带着无尽杀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只听他吼道:“老子动了你,你又能怎么地…?”
周封身边的十几个护卫,马上就抽出了刀,准备砍向来人,却被身后的韩世谔身边的十几名黑旗卫,三拳两脚全部打得倒地不起,当中的七、八个人已经断了肋骨,另外几个人则直接给一脚踹断了腿,痛得扔掉了手中的刀,满地翻滚起来。
原本隔了人群,看不真切的庞风,远远地只看到有人在动手打周封,一下子醒过了神来,大吼道:“快上前救周将军,捉拿反贼啊…。”
此时,在人群后面传来了一声,冷酷中带了三分威严的声音:“庞风,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凉州军的脸,都给你丢光了,还不快给我滚…!”
庞风这回听清楚这声音的主人了,吓得三魂飞掉了两魂,连忙滚鞍下马,跪在地上,连连拱手道:“卑职不知道将军在此,死罪!死罪…!”
从院门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打斗所扬尘土中,现出了一个铁塔般的高大身影,八尺有余,虎背熊腰,随着他微微的喘息,背后那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隔着他穿的一身号衣,正在不断地显现,可不正是凉州军中号称步战无敌的雄阔海…?
刚才韩世谔、雄阔海他们一行人,看到卢氏出来时的那副尊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下便怒不可遏,然后奋斗地排开面前的几人就要去救卢氏,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刚烈过人的卢氏说了两句话,就直接撞墙自尽。
于是雄阔海只有把满腔的怒火,都化在那一拳上,狠狠地打了出去,拳头上脸时才突然想起周封可是三品刺史,算是朝中大员了,自己可是比他低好几级,自己这一拳要是真的打死了他,可能会给将军惹来麻烦,这才收了五分力。
饶是如此,这一拳也是如同铁锤上脸,直接把周封打得千树万树桃花开,满天星星眼前来。
韩世谔看着面前的周封,他一恨这周封假公济私,逼淫良家妇女,不成之后又如此丧心病狂,以蜡烛毁人面容,逼死人命,二恨帐下的庞风为虎作伥,不问是非曲直,一味逢迎官阶高于自己,却又并非自己直接长官的周封,若不是他在后面调兵威逼百姓,也许这卢氏也不至于以死明志了。
想到此处,韩世谔越想越气,转过头来对着庞风吼道:“庞风!回去以后向执法处自领五十军棍,就说是我韩世谔说的,凉州军中没你这样没出息的东西,打你这个听命于外人的怂货…!”
庞风一愣神,还没想明白自己哪里犯了错,拱手道:“韩将军,卑职听周将军的命令,见他被这些刁民围攻,去解救他,这有错吗…?”
韩世谔也不看他,只是厉声喝道:“我今天不和你说这是非对错,你只记住一条,你是凉州军中的一员,除了陛下,只有我才能指挥得了你,我如果不在,也只有李靖跟韩忠,可以凭兵符调动你,除此之外,天王老子的话也不能听…!”
“你是不是以为周封的官比你大你就得听他的?要是他叫你去谋反,你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