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率领一千骑兵冲上迎战,封三郎大枪挥舞,直取韩豹,韩豹见他迎向自己,于是扔掉手中的盾牌,目光冷厉,战马疾驰,手中马槊的槊尖爆发出千斤冲力,马槊快如闪电,比封三郎的铁枪快了一步,直接就是一槊,刺穿了封三郎的铁铠和胸膛,两马相交,封三郎战马已空,因为他魁梧的身体,已经被韩豹高高的挑在槊尖。
凉州偏师骑兵的杀来,使凉州军中的士气高昂,也使并州叛军惊恐万分,乔钟葵尽管会有这一刻,可当它真的到来时,乔钟葵却感到一种无尽的绝望,就像他陷入沼泽,当污泥即将漫过他头顶的那一刻。
“营内军队出击…”只见他嘶声再次大喊道:“放弃大营,全军出击…!”
赤色双旗挥舞,命令守军出击,八千叛军从大营内奔出,却遭到了三千凉州骑兵拦截,阻断了大营士兵北援之路,也扼断了并州军的最后一线希望。
正在厮杀着的双方士兵,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里,这时的声音在凉州军的后方,也是同样响了起来,只听他们喊道:“哈哈哈,兄弟们,我们的兄弟们来助战了,大家再加把劲,把敌军杀个片甲不留…!”
战场上的声音一传十,十传百,直到凉州军的将士们,人人都在高声传喊着道:“我们的援兵来助我们啦,援兵来助我军啦…!”
而那些龙骑护卫们,却是一个个都闻风丧胆,本来势均力敌的较量,一下子对方多出这么多援军,胜负直接就没了悬念,一个正在厮杀的士兵扔下了武器,头也不回地向着后方开始逃命。
恐惧和绝望的情绪,就像病毒一样,在战场上迅速地蔓延开来,没有直接挤到前面厮杀的预备队们,整齐划一地脚跟后旋,丢盔弃甲,争先恐后地开始了大规模逃亡。
持剑督战的裴文安,虽然在努力厉声喝止他们,甚至还亲手杀了一个,从他身边跑过的逃兵,却也阻止不了越来越多的人,像是奔腾的河水一样,争先恐后地向后逃命,就连前方厮杀的士兵们,也多数加入了逃兵这个行列。
裴文安见此情形,不由的仰天长叹一声,两行清泪在他那黑乎乎的脸上,冲开了两条河道,只见他哭喊道:“天亡我也,非战之罪!汉王殿下,文安先行一步…!”说道此处,他倒转手中的宝剑,直接就向着脖子上抹去。
鲜血如喷泉似的从割开的气管中喷射而出,裴文安在人世间最后的印象,就是原来那喷血的声音,就如同风吹过树叶一样。
他的身体在原地摇晃了几下,被一个惊慌失措地从他身边跑过的士兵一擦,终于倒在了地上,很快就有些慌不择路的士兵们,从他的尸身上踏过……。
乔钟葵此时在帅旗之下痛哭流涕,他久经战阵,深知兵败如山倒这个道理,现在这情形就如同泰山在自己的面前轰然倾倒,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却是无能为力,他抚胸大哭几声,对着后面的传令兵,吼道:“传令,全军撤退,两翼和中央的骑兵以劲弩压住阵脚,掩护前方的战士们撤离…!”
话音未落,韩世谔那里又树起了一面大旗,上面绣了一个硕大的【韩】字,然后传来【咚!咚!咚!】所有的凉州军的将士,无论步骑还是弓箭手,都齐声大喊:“杀、杀、杀!”
然后抽出自己随身的近战武器,争先恐后地向前全速冲锋。
乔钟葵看出了这是敌军全线突击的旗号,远远地望向西北方,烟尘里似乎冲出了万余骑凉州军的骑兵,这一下打消了他最后的一点侥幸,顾不得再下一道命令,直接拨马转身而逃。甚至连头盔掉到了地上,也是浑然不觉。
随着乔钟葵的逃跑,叛军中军卫队,也都是人人旋踵向后,那面【乔】字中军大旗,也是无人再管,轰然倒地。
两翼的那数千叛军骑兵,本来都已经是人心惶惶了,这一下看到中军帅旗一倒,更是肝胆俱裂,也顾不得掩护的命令了,直接纵马向后狂奔,一边跑还一边把身上手上沉重的兵器,盔甲。马甲一件件地丢掉,以加快逃命的速度。
而开战以来,就一直不动如山的凉州轻骑们【突厥铁骑】,在金色大旗树起之后,一下子就像是变成了,听到发令枪响的短跑运动员,嘴里兴奋地吹着狂野的口哨声,全力打马向着奔去,尽情地用自己熟悉的弓箭、套马索和马刀,砍杀着那些落荒而逃,却又跑不了多快的叛军步行骑士们。
剩余的九千锐金营的骑兵,如同海啸一般吞没而至,从侧面杀进了并州军,并州军右翼率先奔溃,紧接着溃退的浪潮席卷全军,并州军全线溃败,韩世谔跟李靖二人,也是趁机纵兵进攻,并州军大败,士兵们互相践踏,争先恐后逃命,丢盔弃甲,四散奔逃,或跪地投降求饶。
不少叛军士卒眼看跑不掉,纷纷转身跪下,扔掉兵器,脱下甲胄纷纷地高举过头,以示投降,凉州军无论步骑,都从这些降兵身边飞快地跑过,却顾不上将其俘虏,全都奔着前方的逃兵而去,在他们眼里,这些跑动着的猎物,就是人头,就是大大的军功!
······
窦世忠跟杨玄感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杨玄感叹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