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杨广的眉头皱了皱,然后说道:“子忠!朕这样就是明摆着不信任越国公,他只怕不可能看不出朕的用心吧…。”
韩世谔闻言却是微微一笑,然后应道:“父皇!越国公这个时候,也是需要向您来证明自己的忠诚,现在汉王起兵,天下各地的兵马还没有征调,有些手握重兵的实力派,有可能会借机混水摸鱼,所以父皇首先就是要看看,越国公这位主帅是否忠诚可靠,杨谅此时已经攻下蒲州了,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打进潼关,就让越国公按他说的那样,带五千骁果军先行出发,如果他能象自己说的那样击退叛军,夺回蒲州的话,只要他对父皇忠心,就会单骑回长安城,再来征调剩余的军队,这个时候父皇,就可以完全信任越国公…。”
“反之,若是越国公在前线,始终无法打退汉王的军队,也不能夺取蒲州的话,那么父皇就不能把,守卫长安城所有大军,都交给越国公指挥,宜让宇文述将军为帅…。”
杨广闻言,思绪了一下,然后又道:“叛军的前锋部队,可是有着数万精锐,越国公只不过五千骁果,又要攻城,打不下蒲州,也不能说明他不忠吧…。”
韩世谔正色回道:“父皇!刚才那丘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敌军不是重装铁甲的正规部队,而是杨谅所养的一批剑客游侠,这些人在战场上,是根本无法与骁果铁骑对抗的,大概是杨谅现在,也在征发并州的部队,所以只是派了这支轻装部队突袭蒲州,掌握渡口而已,越国公的部队,足以收拾这支敌军了,就怕他故意说敌众我寡,回来要求增兵,您如果把守卫长安城的八万大军,全交给他指挥,就可能会有麻烦。到时候越国公无论是回头攻击大兴,还是趁机拥兵自重,以图割据,都无法控制…。”
“要是他夺回了蒲州,说明越国公是忠心的,这时候他若是留下部队守蒲州,自己单骑而回,那肯定是需要大军直逼并州,父皇到时就可以完全信任越国公…。”
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身边的长孙晟,说道:“子忠果然聪明过人,洞察人心,那以你看来,若是越国公肯全力助我,杨谅这回的叛乱成算有几何?我们又要多久时间,才能扑灭叛乱…?”
韩世谔闻言笑了笑,看了看杨广与长孙晟,然后回道:“父皇与长孙将军,或许都知道,杨谅这回动作太急了,没有征发大军,就先派门客攻击蒲州,攻下来以后又不趁势攻取潼关,这已经失掉了进攻关中的唯一机会,陛下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越国公尽快领兵出发,万一杨谅身边有能人进言,派出大军不顾一切地进攻关中,事情就会变得有些麻烦了…。”
韩世谔一边说着,杨广与长孙晟二人,也是在一边思考着,杨谅的下一步动向,
没过多久,杨广的眉头舒缓了开来,然后说道:“明天一大早,你们二人就赶快出发,趁草结束这场叛变!你们放心,在朕这里,一定是赏罚分明,不会埋没你们二人的…。”
韩世谔与长孙晟都是立即跪倒在地,说道:“臣必定粉身碎骨,以报陛下厚恩…!”
杨广这时走到了韩世谔他们的面前,弯下腰将他们扶了起来,然后在韩世谔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子忠!朕知道是你亲手帮朕解决掉了房陵王,你的忠心,朕会记得的…。”
······
蒲州城头,已经换上了汉字大旗,正在大风中猎猎飘扬着。
大旗之下,看起来四十上下,一身黑衣劲装,面相阴沉的裴文安正站在城头,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城外三里处那清晰可见的蒲津大桥,桥的两侧已经有数百名黑衣劲装大汉所控制,有想从河西过桥的百姓一律被其所驱逐。
王頍因为顶了个太原王氏的名头,又是外来户,在并州毫无根基,因此被杨谅放心大胆地使用,而这裴文安一来年纪较小,资历尚嫌不足,二来裴家在三晋本地的势力太大,也被杨谅所忌惮,因此把他的位置排在王頍之下,作为副手。
裴文安对此也心知肚明,于是不与那王頍争高下,一方面一门心思制订作战计划,另一方面也利用裴家在三晋地区的巨大影响力,广招游侠剑士作为杨谅的门客,那四万多汉王府的亲兵护卫,就是裴文安一手所召集的。
此次起兵时,本来要武装那四万多门客,最少也需要一天多的时间,裴文安当场提出了兵贵神速的方案,亲自带领千余门客动身,先是让二百多人分批出发,十余人一队,扮成客商模样,骑马到蒲州城的四门,然后下马分头进城。
城里早有预先准备好的军械库,这些人一入城后就拿到了武器,等到那支诈称汉王宫女的队伍一进城,便里应外合,直接砍杀起守城官兵来,而这二百余名武艺高强的剑客,则多数直扑刺史府,实施斩首行动,丘和等人甚至没来得及组织抵抗,便已经兵败城陷。
裴文安此时正一只脚跨在城碟上,右手的胳膊肘撑在那只腿的膝盖上,而手掌则是虎口张开,以一个八字型的手势,托着自己的下巴,凝神沉思着。
突然他转过头来,向着身边的一个将领说道:“东石,你说汉王殿下,能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