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与李靖几人站在城垛上,凝望着远方正缓缓开来的薛延陀部的大军,一条长约五里的黑线,出现在十几里外的雪原之上,鼓声就是从黑线中传来。
这些薛延陀大军,走得并不是很快,他们不是来进行骑兵决战,而是进行攻城战,这并不是薛延陀人擅长,尤其在盛夏,一般草原人,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作战,因为这个时候是牲畜生崽的季节,士兵们容易思家,军心不稳,战马经过一个冬天,也不强壮,但是西突厥的人马,也是不得不选择,在这个时候交战。
“将军,快看那边…!”此时,一名凉州军的士兵,指着东面大喊,韩世谔闻言探身向东望去,薛延陀部的大军,在大利城五里外停住了,鼓声停息,八万大军开始扎下营帐,很快,数千顶营帐出现在城外,薛延陀主将乙失钵骑马走出营帐,在数里外眺望这座,令突厥人留下耻辱的城池,城墙在阳光下闪耀在冷光。
乙失钵此人凶狠残忍,而且打仗也很在行,这座坚城令他暗暗吃惊,在他们的印象之中,隋朝边境的城池,都是低矮破旧,这座城堡却是如此高大坚固,令他的心中,暗暗有点后悔,因为三天时间,他说得太满了。
“叶护,三天时间恐怕打不下这座城堡。”此时在他身后的一名万夫长,忧心忡忡的说道。
“打不下也要打…!”
乙失钵咬牙切齿的恨得的想到,三天之内要是拿不下,他的位子就危险了,喃喃应道:“无论如何,三天之内一定要拿下!命延陀部先上…。”
“咚!咚!咚!|震天的鼓声再次敲响,一万五千薛延陀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出,簇拥着百余架攻城云梯,向大利城杀去。
这支军队就是薛延陀中的延陀部,这支军队在薛延陀中地位较低,这种危险的战争,都是由他们先打头阵。
此时百架云梯一字排开,轰轰烈烈地开向五里外的大利城,一万五千名突厥士兵身着皮甲,手执盾牌长矛,喊杀声震天,战争终于在这个初夏爆发。
······
在大利城的南门外城墙上,在内城和外城之间的空地上,万余名凉州隋军的将士列队而立,仰视高高的双城吊桥,聆听着主将韩世谔的战前动员。
韩世谔此时全身铠甲,头戴鹰棱盔,手执破天槊,站在双城间的吊桥上,俨如天神下凡。
他将腰中的横刀高高举起,厉声对众军喝道:“将士们!这是战刀,是大隋皇帝陛下赐给我们的武器,如今陛下也在关注大利城,我们大隋天下几千万双眼睛,也在关注大利城,弟兄们,今天我们不是在为个人而战,也不是为城池作战,而是为我们大隋的天子而战,更是为了我们大隋帝国的尊严而战,哪怕最后只剩一人,这大利城也绝不能沦陷…!”
在城外传来的隆隆战鼓声中,万余将士的热血沸腾了,他们高举长矛竭力呐喊道:“为大隋天子而战!为大隋帝国而战…!”
凉州军的喊声震动满城,连内城突厥人也被感染。跟着呐喊起来,韩世谔此时长槊一挥,厉声喝道:“如今敌军已至,士兵各自回位,违抗军令,动摇军心者,立斩…!”
万余名凉州的士兵们,应了声之后,然后纷纷离开,奔向各自的位置,如今的大利城坚固异常,外城门高二丈八尺,仅开启城门就需要几十人。
韩世谔此时快步向外城墙上走去,边走边对李靖说道:“我们的军队不要全部上,敌军不知我们的兵力虚实,他们必先试探,我们也先只用五千人马,其余军队暂先留在城内上,等我命令再投入…。”
“末将明白…!”
韩世谔又叫住了李靖,开口又道:“还有!去士兵内传一个消息,我们大隋的援兵,很快就会来援助我们…。”
“是…!”李靖闻言,转身而去。
城头之上,凉州的五千隋军,此时站在城头上,隋军目光冷肃,一起举起弓箭,在他们的内心,都是有点心惊胆战,因为城外铺天盖地的薛延陀大军,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禁不住地双股战栗。
但是战争已经爆发,他们责无旁贷地投入了战斗,几百名军士负责挽投石机,巨大的投石机高约两丈,长长的臂杆后挂着石兜,由五十人挽动,可将数十斤的巨石,抛出四五百步外。
韩世谔的目光,冷酷地注视着黑压压敌军冲上,一架架云梯站满了准备攻城的薛延陀士兵,敌军已经进入三百步内了,韩世谔直接长刀挥出,一声令下道:“发射…!”
大利城头鼓声大作,四个城门的六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动,长长的臂杆挥出,将数十斤重的巨石凌空抛出,数十块巨石在空中旋转,呼啸着砸向密集的人群,‘轰!’巨石砸下,在人群中翻滚,染红的雪沫腾空而起,十几人被砸得血rou模糊,惨不忍睹,接二连三的巨石砸进人群,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片。
“咔嚓!”突厥的一座云梯,此时已经被砸中,那云梯折断成数截,云梯上攀附的数十名突厥人纷纷掉下,密集的巨石砸向云梯,薛延陀军的云梯简单粗糙,他们是跟突厥人学造,而突厥人也并没有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