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凉州重骑将士们,每个人的槊尖之上,都是至少串了两个敌兵的尸体,巨大的冲击力,撞得突厥大阵侧面的人和马,此时都在空中飞舞着。
韩世谔将手中的马槊,猛的一甩,五具挂着的尸体中,顿时就有四具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只剩最里面的一具,还在那槊尖上摇摇晃晃。
韩世谔大吼一声,力贯右臂,单手将长槊上举,用力一甩,尸体再次飞出,砸倒了两名正欲冲过来,砍他的突厥骑兵,左手则顺势抽出鞍上的横刀,一阵挥舞,一时间让附近的敌人不得近身。
此时隋军的骑士们,已经有大半冲进了敌阵,大部分人使用马槊的人,并不像韩世谔那样,可以甩岀去,于是纷纷弃了马槊,抽出马刀,战斧等近战武器,奋力砍杀。
外围的这些突厥骑兵,多是普通的牧民,无论人马都未披甲,近战格斗中劣势尽显,如斩瓜切草般地,被凉州隋军的骑士们,给一排排地砍倒。
韩世谔此时右手单手抓着槊尾,舞着两丈多长的马槊,当成一条铁棍使,一抡就能砸倒好几骑,再加上他此时力有千斤,被砸到的突厥人,无不骨断筋折,更有些直接被打得,从马上飞了出去。
韩思等黑旗卫士,一直紧紧地跟在韩世谔的身边,他也弃了马槊,现在韩思使的,乃是一条一百余斤的熟铜棍,棍棒挥处,想从侧面偷袭韩世谔的突厥人马纷纷落马。
此时凉州隋军骑士们,都在疯狂的吼叫着,如铜墙铁壁一般向前推进,还有一口气的落马敌兵们,往往还来不及发出呻吟声,就被踏成血泥。
右翼的杨素死忠周罗睺,一看杨素说的战机已经出现,当即下令全线出击,随着首排队卫、伙长的一声喊,盾牌被撤下,上千的长枪手和刀斧手们,也是杀入突厥的骑兵之中,枪兵刺人,刀斧手们则对着马腿和落地的敌兵一通乱砍。
后排的右军弓箭手们,也是纷纷提高了,他们的射击位置,箭雨开始向着,突厥中央的方向倾泻,以免误伤友军。
只一柱香不到的功夫,与隋军右翼方阵,和凉州骑士们缠斗的突厥骑兵,便是已经伤亡了一万人,余者多数胆寒,也不待下令,纷纷打马回逃。
韩世谔眼见此次突击得手,又是吼道:“传令,后撤回后方高地,准备重新突击…!”身边的传令兵,也是马上摸出一面黑旗,使劲地摇了摇。
还在边杀边前进的凉州骑士们,纷纷舍了自己正在追杀的对象,纷纷拨马回头,路过自己的马槊之时,顺便都从尸体上拔出。
韩世谔等人环顾战场,他们这一轮冲击,只是损失了五百多人。多数还是在冲击敌阵时,反冲力太大,被从马上直接撞飞,面对面的厮杀时,只损失了不到两百人。
此时右军的周罗睺,也是奔了上来,远远地对着韩世谔道:“韩将军还请留步…。”
韩世谔闻言,便是停了下来,却也不摘面具,在马上一拱手,问道:“周将军!不知你有何事…?”
“敌方的左翼已经崩溃,我等何不并力夹击,敌军的中央集团…?”
“周将军!末将正有此意,可是大帅给我下的令,就是突击敌方的可汗卫队…。”
“将军不必再退回去冲击,可以佯装追杀敌军溃逃的部队,然后从后面突然突击敌军中央的集团,这样我军也好从右边包过去,不至于挡住你们突击的路线…。”
韩世谔此时略一思索,又道:“好计,那就依周将军所说行事,你们一看我军开始突击,就可以领兵包抄了…。”
周罗睺闻言哈哈一笑,满脸的汗水与血污,掩饰不住他的兴奋,又道:“那就不见不散…。”
韩世谔听了这话,也是带着凉州骑士们,追着突厥的溃兵,跑出去两三里地,直到那些溃兵,远远地消失在视线之外。
中央的突厥铁骑主力,试图抽出几千人来,接应左边的溃兵,却是被周罗睺指挥长枪手们,死死地给缠住了,一时脱不开身。
韩世谔此时把凉州的骑士们,带到离突厥中央主力大后方约二里的位置,全体后转,再次排出了骑兵阵形,他知对手是劲敌,不可能像刚才那样,一个冲击就能击溃,于是排成了标准的二百五十骑一排,宽约两里的正面骑兵阵。
此时,他们可以远远的,见到对面的突厥中央主力们,也把十分稀少的甲骑具装的精锐卫队,给调到了后方。枪骑在前,弓骑在后,排出同样宽度的骑阵。
此时凉州骑军,两丈多长的长槊,再次摆了下来,不少槊头还在向下滴着鲜血,在如血的红日照耀下,闪着血色的光芒。不安的战马低着头,刨着地,嘶叫着。
韩世谔猛地一摆手,第一个便是冲了出去,韩豹、朗伟等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隋军骑士们卷起一阵狂飙,向着敌军庞大的阵营开始突进。
敌阵中响起一阵号角声,从正面严阵以待的骑兵身后,一蓬箭雨铺天盖地地飞来,韩世谔此时左手抄起鞍边的钢盾,顶在了头上,只听得上面噼哩叭拉之声不绝于耳,身后时不时传来有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