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突厥人的九千名射雕手,在短短一个多时辰的对射中,损失足足有三千多人,而那个骑射圆阵,随着损失的骑兵们越来越多,而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原来的不到三分之一大,而在突厥骑手们,回转的距离,也是从大约两里,缩短到只有半里左右,几乎转了个小圈,就得马上再跑回来,即使侥幸存活的骑手们,也个个气喘如牛,连那些马儿也都跑得口吐白沫,汗出如浆。
达头可汗此时,恨恨地跺了一下脚,转头吼道:“鸣号,收兵!”
顿时,只听一阵急促而高亢的号角声响起,那些突厥的射雕手们,本来一个个都是打红了眼,咬牙切齿地,准备继续向着隋军的车阵,发起疯狂的冲锋,但听到这号角后,只能心有不甘地拨转马头,向回飞奔,而几百名原来伏在草丛中装死的落马射手,也都是扔掉了手中的弓箭,更是把盾牌背在身后,头也不回地向后狂奔,可是那些隋军的弩手们,哪会放过这个机会,用手中的强弩一个个地点名。
虽然这些突厥人,都是很狡猾地跑着之字,但毕竟两条腿不如箭快,还是有着三百来人,还是应弦而倒,只有最后的两百来人,侥幸跑到了两百步外,飞快地跳到前来接应的突厥骑手们的马上,逃得一命。
韩世谔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他登上战车,刚一探头的时候,只听一声凄厉的鸣镝破空之声,身边的黑旗卫士,眼明手快,飞快地的扑了上去,只听“噗!”地一声,韩世谔看到前方卫士的身上,瞬间多出了一个箭尖,三棱形的镂空箭头,还闪着冷冷的寒光。
此时战车上的,隋军弩手们,都是骂了一句:“射不死的突厥挨球…!”顿时就有至少七、八支弩矢同时射了出来,那名起身暴射的突厥射雕手的前胸,立即就多了十几个血洞,而他手中正在取的一枝箭,还没来得及搭上弦,就和左手的弓一起落到了地上。
这名突厥的射雕手,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脸上还没有蓄起胡子,他的嘴角边挂着血,吃力地抬起了手,指向了韩世谔,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韩世谔此时面无表情,弯腰抓起一部连弩,瞄准了这个突厥人,轻轻扣了几下板机,这名突厥人的脑门上,顿时就钉上了一三枚弩矢,哼都没有哼一声,双眼暴突,仰面朝天地倒地而亡。
韩世谔此时转头四顾,厉声道:“看到没有,突厥人没这么可怕,把他们射得死透了,也不会再站起来咬人,不要心存怜悯,不要把敌军当成人,不管是两条腿还是四条腿的,只要还在动,通通射杀…!”
隋军们将士们,通通齐声应道:“诺…!”
韩世谔让人将那名军士,送回后方治疗,眼看着突厥的骑兵们,已经退回了远处,眉头一蹙,因为今天的攻防战,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些突厥铁骑,虽然剽悍勇猛,来去如风,但以血肉之躯和有着坚固防御阵地的隋军这样对射,一样占不到丝毫便宜,看起来三、四轮的攻击,突厥人损失就在万余人马左右,而本方加起来的伤亡不到两千,而且至少千余名伤兵,是可以裹伤再战的,所以本方的战力,并无太大的损失,如果能吸引对方,这样持续进攻的话,那么说不定不用其余的人马,就帐下的三万人,就可以打败这帮突厥主力了。
想到这里,韩世谔也是计上心头,转头对着不远处的雄阔海、韩豹等人,沉声令道:“你们各派一千军士,出车阵,给我把突厥人的鼻子全割回来,顺便把我军的箭矢捡回来,如果突厥骑兵来袭,奔到五百步内,就跑回阵中,不许恋战…!”
这些将领们闻言,他们的两眼,也都是开始放光,只见他们都是挑了一千名军士,穿了厚厚的铁甲,举着长槊和盾牌,从车阵的缝隙之中钻出,五人一个小队,两个人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持刀在前行走,后面两人持槊,最后的队长举着弩箭,以防万一。
此时地上横七竖八地,都是躺着突厥人的尸体,隋军的士兵们看到这些突厥人,也不管是不是还有口气,通通上去先是几槊,把他们的心口,给捅得稀烂,然后再割下鼻子,向着身上的口袋扔去,顺便又把尸体上,和散落在附近地上的弓箭拔出,插回身后的空箭囊里。
很快,隋军的车阵中,就是堆起了无数的鼻子,而且它们的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加。
此时,那些个然在装死的突厥人,都是被吓得屁股尿流,知道也不可能再装了,跳起来转身就跑,却被眼疾手快的隋军伍长们,抬手一弩射过去,纷纷倒地而亡,而隋军的槊手们,则是飞奔到尸体边,狠狠地戳几槊下去,然后再利索地收割了人头,大笑而归。
有一个突厥兵好不容易,躲过了隋军的三四支弩箭,连滚带爬地跑回到了本方的阵中,被两个如狼似虎般的护卫跳下马,一左一右地夹着,脚不着地地拖到了达头可汗的面前。
达头可汗已经看得目睚欲裂了,握紧马鞭的手在微微地发着抖,连座下的那匹高头大马也喘着粗气,双眼血红血红。
这名逃回来的突厥兵,也乃是一个百夫长,带着哭腔喊道:“大汗,兄弟们全死了啊!太惨啦…!”
达头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