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此时看了看,在场凉州众将一眼,也是应付的说道:“少将军教训得是,就算是有人在我们背后,指指戳戳阴阳怪气,甚至还使阴谋算计,咱们也无须理会!兄弟们可曾见过,雄狮猛虎去抓草堆里的蛐蛐?虽然那厮极是吵闹烦人!所谓在其位谋其事,我等就负责领兵,只管执行军令冲锋陷阵便了,余下事情少将军自有主张料理,我们只需要相信少将军,这一回,咱们就算拼到流干最后一滴血,也要打出我们凉州军的骨气和威风来,给天下人好好看看…!”
凉州军的众多将领,顿时雄心鼓舞摩拳擦掌,甚至还有几个大老粗,大声吼道:“好!韩忠将军说得好…!”
“对!打出咱们凉州军的骨气,和我们的威风来!让天下人看看,便也是扇了那些阴险鸟人的耳光…!”
韩世谔闻言,也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忠伯跟随阿父带兵多年,团结军心鼓舞士气,这也是他的拿手活儿,三言两语就让这些厮杀汉子们热血沸腾,自己也很自然的融合到了这个团队之中。
不过看眼前这情形,凉州军的将士们,也是多少意识到了,一些凉州军与朝廷府兵的矛盾,不然的话这些将领们不会如此忿然,还要去扇【某些阴险鸟人】的耳光。
此时凉州军内众怒难犯,韩世谔初来乍到,也是不能一味的弹强,让他们知道一点,也不定然全是坏事,至少大家心理都有个数了。
韩世谔此时,猛然拔剑出鞘,大喊道:“关在人在,关失人亡!众将士,随我斩尽敌头,为老帅报仇…!”
“杀…!”
不久之后。
玉门关关楼之上,韩世谔持剑而立,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黑压压一片的突厥骑兵,手指关节,也是寸寸发白。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
一日之后,玉门关内,隋军大营之中。
韩世谔也是骑着红风,与杨素、高颖一同立于高坡将旗之下,以手搭沿观摩十万凉州军,正在演练战阵。
往日的韩擒虎的中军主帅大帐,仍然还是白孝灵堂,帐顶的隋字将旗,已经换作了招魂白幡,十数里大营之内,隋军的将士们,都是在奋力苦练着。
凉州隋军将士们的士气,终于在酝酿到了顶点。
遍营上下,所有人心中的悲愤,都是聚集到了顶点,接近爆发的边缘。
而高颖此时也是下了令,隋军众将一一领了军令,出了帅帐前去调拨兵马,很快,大非军营中一派激昂肃杀气象。
因为大战,终于来临。
八百樽长角怒啸苍穹,旌旗猎猎,黄沙如龙!
尚未开战,仅仅是眼前这千军万马的威武雄壮,与号角铮鸣的震耳磅礴,就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史无前例的——那就是震撼!
两天后,黎明的时分。
此时在凉州军的大营之内,韩世谔站在点将台之上。
“砰!”韩世谔的马槊,在点将台上重重的一顿,千军万马顿时肃然!
韩世谔看着他们,沉声喝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一战,我只要一个要求…!”
众将士闻言,都是大声喝道:“请少将军下令…!”
韩世谔看着他们,高声喝道:“我们凉州军,只有战死的亡魂,没有退缩的懦夫!今日胜负无论,打出我凉州军的精气神来…!”
“宁死不退!宁死不退!”
“咣…!”
韩世谔手中的金麟剑出鞘,也是遥指西北,沉声喝道:“听我将令!全军,向玉门关外挺进…!”
隋军誓师,挂孝出击。
韩世谔领兵为前军锋,让雄阔海率凉州精锐陌刀、团牌弓弩等步卒万余,排步兵大阵鼓躁而前;前锋中军韩世谔,率麾下五万步骑压镇主战,两翼各两万轻骑襄辅掠阵,共计十万余凉州军人马。
乍一看来,只是寻常的隋军战法,可是前军与中军之间,还有二十余辆大型投石车,正在缓缓而前,巨大的木杆,遥指苍穹。
这些投石车,在凉州一带,前前后后一共运了四十辆大型投石车,坐镇凉州,今日,这些至从装载完毕之后,就从未走下城楼的投石车,被拆卸了下来,跟随着城墙一般滚滚而前的隋军步卒,朝玉门关外开挺而去。
爱与恨,便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那无边的憎恨,早以化作了奔腾的怒火,在隋军大阵之中,往来冲斥啸天而起,如同喷的火山!
突厥很快就侦知了消息,隋军的数万军马,惊天动地的鼓躁而前,以正兵之姿前来伐战。
黎明初起,天穹一轮圆到极致的美月尚未西沉,给隋军将士的兵铠,镀上一层银亮的光晕,大军行到玉门关外,西北十里的关外之时,正当清晨,凉风悠习霞光万道,流云千里绿野生辉,这一片生死杀场竟如仙境一般美丽。
前方,西突厥的兵马,也几乎是在同时开挺而来,他们是清一色的弯刀骑兵,或雁行或锥状鱼贯而来,如同天空有一只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