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素的那十八名铁卫,则是一路之上,都是如临大敌,他们已经考虑过最坏的可能,自从进东宫的开始,就一直力贯双臂,他们的右手,也是一直扶着刀柄,一旦有人突袭,他们随时就能作出反应。
在出府之后,杨素坐回了车上,他们扶着自己的家主上了车,在他们一旁的韩憎寿,似乎也能听到杨素,在车内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韩憎寿看了看东宫的大门,在心里暗暗地说道:“太子殿下!你如果不找高仆射,那你还能有救,如果你现在找了,那么就是神仙,也是救不了你啦…。”
杨素的眼光,突然落在了韩憎寿的身上,今天从头至尾,二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杨素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韩大人!我们家封郎,让老夫向你侄子问好,另外麻烦韩大人请代老夫,向高仆射致意…。”
言罢,杨素便是冷笑一声,也不顾韩憎寿呆立在原地,他车夫的马鞭,便是猛的一挥,华丽的马车绝尘而去。
而对于东宫的这个夜晚,却是显得格外的气氛凝重,太子的书房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全副武装的东宫卫士,连房顶上都有人在巡视。
高颎在接到了唐令则的传信之后,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换,就直接跟着进了东宫,他对此处,也是驾轻就熟了,尤其是这几年,一方面与杨勇亲上加亲,频繁走动也有理由;另一方面也是杨勇如今的处境不妙,需要时时找他拿主意。
高颎一路走进书房,那唐令则也是打开了墙上的开关,带他进了地下的密室,太子杨勇早已经守在了这里。
唐令则走后,密室里只剩下了杨勇与高颎两人,高颎须发皆白,一身紫色的绸缎便装,目光如苍鹰一般冷峻犀利,嘴上两抹钩须,下颌飘着一把美髯,正端着一杯茶沉思着。
杨勇也是把白天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恨恨地说道:“这一定是杨素,受了老二的指使,想要罗织一些罪名,好离间我们父子的关系。”
高颎闻言,他的眉头也是深锁,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平静地直视着,太子杨勇的眼睛,问道:“那太子殿下,现在准备怎么办…?”
杨勇闻言,恨声道:“哼!孤也已经想好了,老这么给人欺负也不是办法,不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挑拨我们父子关系的小人,以后他们只会更起劲地,教唆父皇废了孤…。”
高熲闻言,抬头看着他,淡淡地问道:“那太子殿下!是准备如何反击…?”
杨勇也是得意地说道:“就说杨素与老二私下勾结,联合起来说我的坏话,前些时候,他那些个儿子,不是装着和老二的那不成器的小子打架,之后进了晋王府吗?依孤看来,他们一定就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勾结上的…!”
说到此处,杨勇气愤的说道:“孤最近也是听说那个杨玄纵,最近三天两头和老二家的胖小子搅在一起,肯定就是在商量这些事,你看,这才没几天就出了这事,哪有这么巧,而且那杨素的那些个亲卫,明明都有宝马,可是今天回去拿个诏书一个来回,居然能有两个时辰,还故意用匹又瘦又老的马拉过来,这小子明摆着就是磨时间,非要拖到中午我用午膳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就是想激怒孤,抓孤的罪状!这一切都是算好的,父皇圣明,不会看不出他们的险恶用心…。”
让他失望的是,高颎闻言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否决道:“太子殿下!若是这般去向陛下申诉,只怕废你就在当场…。”
杨勇被高颎的话,一下子就给惊得跳了起来,问道:“怎么会这样…?”
高颎闻言站起了身,他的眼光变得深邃起来,喃喃说道:“因为陛下找杨素来的本身,就是为了找你的罪名,他已经下了决心,要废你这太子之位了,他现在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前一阵子陛下当面问过我废立之事,就是试探我的态度,这件事你也知道,今天这事明摆着,就是他已经决定不再顾忌我们,这些朝中拥护你的老臣,开始下手了…。”
杨勇闻言,一下子就颓然坐回了椅子:“那怎么办?今天先是唐左庶,落了个私交大臣的口实,后面孤又是那等反应给杨素直接抓了把柄,这下子父皇废孤的借口也有了吧…。”说到这里之时,杨勇却是一下子六神无主,要掉下来了。
高颎那一直微微眯着的眼睛,也是突然圆睁,眸子里神光暴射,语气铿锵有力,却透着一股凶狠之意,冷声道:“哼!事到如今,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已经想好了一个绝妙的反击办法,就看太子殿下,肯不肯下这决心了…。”
杨勇闻言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他从没见过高颎如此神态,与平时那个沉稳谦和的帝国首辅,完全不一样。
不过杨勇突然也是意识到,高颎现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于是他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两步,紧紧地抓着高颎的手,声音都在发抖:“高仆射,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孤这全家老小的性命,就全交给你了…!”
密室里的灯烛在摇晃着,暗暗的灯影让这里的气氛,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配合着高颎不时的冷笑声,与